沈长胤将这四个字在嘴里反复琢磨,几乎要将这四个字嚼烂了,竟然冷笑出声。
挚爱之妻。
你当人家是知己,却不知她有挚爱之妻,却不知她为自己的妻子可以毫不犹豫地与你告别。
她将纸条揉烂,捏在手里,扬长而去。
竟然将那盒昂贵的礼物视若敝履。
只留下人群纷纷扬扬,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回了自己新搬的住处,望着被自己依然放在屋角的旧渔网,望着那盒小巧精致的松烟墨。
一口气将那松烟墨拽到手里,砸向墙上,可那墨水质量极佳,除了落到地上沾了点灰外,分毫无损。
沈长胤冷笑一声,心头竟然有暗恨丛生。
叫她如何不恨?
她竟然可笑的自以为找到了茫茫然天地间可以与自己并列的那颗星子,没有想过对方其实有自己的人生,自己不过是对方人生里一颗可有可无的流星。
罢了。
她告诉自己。
不过是一人而已,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人。
而她最不缺的就是独自一人生活下去的心气。
往后只当此人没出现过。
*
与此同时,谢煜正躺在床上,看着御医给自己上药。
昨日跳崖,到底是伤了一些筋骨,虽然问题不大,但却依然要长期休养。
她昨晚回来已经自己请过大夫,却没有想到皇帝听说了这件事,从宫里连指了三名御医来给她看病。
三名御医手里各自拿着针线小刀,为她处理伤口,天气炎热,她又泡了水,御医们坚持伤口处有一小部分的肉已经腐化,需要割去。
谢煜就这样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们处理,额头冷汗涔涔,竟然从头到尾一声都不吭。
然后近乎虚脱地躺在床上,指了指管家:“帮我送她们出去。”
管家应声而去,又贴心地带上了卧室的门。
谢煜立刻翻身,将头埋到枕头里,嘶吼起来。
*
【梦外】
谢煜忽然发出了痛苦的哼鸣,在她床边伏案睡着的沈长胤立即惊醒,一摸她的额头,摸到了满手的冷汗。
“去喊张军医!”她立刻向外面喊道。
谢煜表情狰狞,显然在睡梦中经历着巨大的痛苦。
沈长胤只能不停地喊她:“小谢,小谢”
她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她望着自己的爱人陷入这样的痛苦,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下意识地将人费力地半抬起来,抱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拍着对方的肩膀,在谢煜因为疼痛而颤抖的时候努力地抱紧她,控制住她。
张军医在睡梦中被喊醒,匆匆赶来,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检查了谢煜的身体状况,却只能摇摇头。
“脉象毫无异状。”她沉沉地说。
沈长胤彻底不再相信这样的说辞:“皇帝已经醒过来两天了,她那样才叫脉象毫无异状。”
她摸了摸谢煜的额头,“她疼成这样,不叫毫无异状,她生病了!你得治她!”
张军医只能呼出一口气,说:“也许这不是病。”
沈长胤立刻说:“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