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麻利地收拾起碗碟来,一边收拾一边说:“哦,你们还不知道是吧,我是今儿个新来的,我姓姜,叫我大玉就好了。”
新来的啊。
两个杂工对视一眼,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认不得对方,打了个招呼,也开始收拾起来。
谢煜的加入大大降低了她们的工作量,将碗筷放到后厨后,谢煜又掏出两个小酒囊分给她们:“二位姐姐,我是新来的,对咱们楼里的情况还不太清楚,能不能教教我?”
靠着这样的套话,谢煜很快就明白了金楼的结构。
金楼的一二三层,都是做餐饮的,不过是大厅、包厢和VIP雅间的区别罢了。
四层往上,也有餐饮服务,却不再是主要内容,而是一种点缀了,沈长胤之前所说的赌场、拍卖行、还有贪腐官员喜欢用来进行黑色交易的雅间,都是在四层往上。
四层往上的侍者也是独立于下三层的,穿的衣服都不一样,是统一的蓝白色衣裙。
通往四层的楼梯还有专人看管,避免闲杂人等进入,只有被蓝白色衣裙侍者带着才能上去。
谢煜了解了情况,转了转眼珠子,自去旁边观察了片刻,很快盯上一个穿着蓝白色衣裙的侍者。
她将脸擦干净,露出那张绝对会被承认是好看的脸,在楼梯上洒了水,等人家跌倒的时候,冲上去将人扶住。
对方看着她,很快站稳,脸色也是微红:“多谢这位妹妹了。”
谢煜朝她爽朗一笑。
心里却想,自己用救美计这事儿绝对不能让沈长胤知道了。
没过多久,她就成功让对方答应带着自己去四楼以上帮忙了。
*
而沈长胤这一边,她与今日的几个官员见了面。
这几个官员都非她派系,在京城中属于游离派,最近正在积极投靠她。
双方打了好几圈太极,又谈了点正事,等谈得差不多了,天色也渐渐晚了。
几名官员互相看了一眼,忽然说:“之前山洪爆发,据说三殿下从那个村子里挖出不少被取眼泪的孩子,沈大人最近是在调查吗?”
沈长胤心里一动,面上却云淡风轻:“几位大人倒是消息灵通。”
“沈大人忧国忧民,对这样的小事还倾力调查,实在是吾辈之楷模,有沈大人真乃是国之大幸啊。”
沈长胤没接话。
“是这样的,我辈实在钦佩沈大人的风骨,仰慕已久,如今天色已晚,我们也在酒楼备下了席面,不知沈大人可否赏光?”
说话官员的语气堪称谄媚。
沈长胤原想拒绝,却听她们说。
“听说这金楼最近又来了几个江南歌女,造诣远高于旁人,如沈大人这*一般高雅之人,一定会喜欢的。”
金楼?
沈长胤望了望眼前的几个官员,沉吟片刻:“好。”
几个官员都喜笑颜开。
为防止出现问题,沈长胤将老金与朱听都带上了,又叫她们暗地里调来一小队人,在金楼附近盯着。
到了金楼,领头的官员佝偻着身子,一直伸着手,为沈长胤引路。
她们直接上了七楼。
一到七楼,就听见飘渺的歌声,还有舞女赤足踩在地毯上、脚踝上铃铛叮咚的响声。
脚下是千金一匹的波斯地毯,厚重,花纹精致而繁复。
走廊的香炉中燃烧的是接近于贡品品质的沉香。
这金楼,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
连皇宫都不会有如此景象,因为皇帝虽然笃信道士,但是并不是极端享乐派。
几个官员包下了七楼最贵的雅间,是个套房。
一进门就是类似于餐厅的地方,一张圆桌,一张精致的软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