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爱。”
表白在舌尖转了一圈,又被无声吞咽下去,沈长胤揉了揉谢煜的头发:“你这样很可爱。”
谢煜的头在她的手掌下,毛茸茸的,还点了点:“没有办法,天生丽质。”
“来,拉我一把。”谢煜伸出的手上沾满了泥土。
但沈长胤犹豫了片刻后,还是伸手将她拉起来。
在谢煜拍打身上尘土的时候,沈长胤又说:“但逃学还是不可接受的,等下我会让人把这个地道重新堵起来。”
谢煜呆呆的:“人心怎么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沈长胤轻笑着说:“还有,从明天开始,你的诗词课由我来上。”
她悠悠地走开了,留下谢煜在原地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件事是好是坏。
但能逃学一天是一天吧,在宫里侍卫的巡逻队到来之前,她赶紧溜走了。
但第二天,沈长胤终究没能给她上成诗词课。
第一个原因是婚期临近,礼部和内务府都忙得脚不沾地,还有许多事情要抓她们去决策。
第二个原因是春猎的日子定下来了,还就在她们婚期之前,如今没几日了。
连太傅这样的人都觉得现在可以把文化的事情放一放,让谢煜去专精弓马,务必不能让太子殿下在春猎的众目睽睽之下丢人。
谢煜就被禁军的武教头抓去她们的营地秘密训练了,训练的结果文武百官都不得知,只知道每天下训的时候,从秘密营地里走出来的武教头脸色都不好。
太傅私底下和几位老师说,武教头们怕不是也被谢煜给气着了。
连沈长胤都不知道具体的训练情况,只知道谢煜每天回来吃晚饭的时候连筷子都拿得发抖,明显是精疲力竭的样子。
有几个无聊的官员偷偷开了个赌局,赌谢煜在春猎时候的表现,吸引了一众既和沈长胤不对付,又和谢煜不对付的官员前来下注。
就在这样的猜测中,春猎悄无声息地到来了。
出行之日,百官都在城外集结。
京城南门外的空地上有无数车马,官员们都带着自己的家眷出行,一个官员就可以带三四辆马车,一加起来,队伍就显得尤为庞大。
谢煜和沈长胤这次还是共用了同一辆马车,早早地来到了城外。
下车后就有许多官员来向她们打招呼。
随着婚期临近,京城里越来越多的人将她们两人视为一对妻妻,打招呼的方式悄然无声地变化了,总是一同向两人打招呼。
今日是春猎,属于是文武百官团建的时候,可以放轻松一点,不需要谈正事,便有许多人和她们两人寒暄起婚事的筹办来。
后来两人都觉得这样寒暄的效率太低,干脆分头接受不同官员的打招呼。
她们两个人被官员们包围起来,形成了两个人群。
“这春猎就要开始了,沈大人您家那位打算得个什么成绩呀?”这是和沈长胤平素较为亲近的官员。
沈长胤含笑道:“未可知呢,说好这次只吃自己打猎来的东西,希望不要让我挨饿吧。”
“沈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谓有情饮水饱呢。”
不过也有人提出问题:“您与三殿下尚未成婚,此次要登记到一起吗?”
春猎的计数排名方式多种多样,既有以个人计数的,为的是选出青年才俊;也有以家族计数的,为的是看看哪一家如今后辈昌盛,擅长狩猎的好女郎多。
即便是不参与家族争夺的小官家庭,也会登记到这个榜上,方便后续一些甜水、柴火之类的物资,以家庭为单位分发。
谢煜和沈长胤虽然尚未正式成婚,但如若此次登记为了一家,那也算某种程度上的公开关系了。
沈长胤点了点头:“是的,沈某体弱,此次我全仰仗三殿下供养了。”
官员们纷纷起哄,起哄了一阵后,又开始攀谈起这次个人榜可能的头名人选来。
在时下流行的话本中,总是将这种春猎或秋猎活动的头名描述为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女郎,描绘出一个英姿飒爽的青年才女形象。
可实际上,大多数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都比不过那些三四十岁的老道武将。
还有好几个中年文官,虽然自己打猎的本事不行,妻子却使得一手好弓,年年榜上有名。
此时,一个这样的文官面对同僚的打趣,正骄傲着说:“怎么啦?谁说做官的就一定要比家眷厉害,我告诉你,我妻子若不是实在一个字不识,当初也该考上武状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