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祭司的慈祥居然只是针对皇家的谢氏子孙的,两人进了祠堂里,就发现这个大祭司像恶婆婆一样对沈长胤算不上友好。
言语间有许多规训,大意就是皇家的媳妇不好做,让沈长胤从今往后德行要好,容貌要好,要贴心,还要有才学,总之就是一切以三公主为主。
谢煜当然不会心疼沈长胤,她在旁边摸摸鼻子。
实话说,她有点爽。
沈长胤这种邪恶女人以后对她毕恭毕敬,这种离奇白日梦她自己都没想过,但是一想就停不下来了。
她肯定不心疼沈长胤,但某种程度上她非常担心大祭司的安危,所以眼神一直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流转。
大祭司见她这样,就要她出去,谢煜没动,心里想我不出去是怕我出去了你就血溅三步啊。
但沈长胤云淡风轻,即使被大祭司以压迫的态度对待,也丝毫不急,肩膀端正,身姿笔挺,仿佛大祭司那些话只是清风拂面。
她也说:“三殿下,你出去吧。”
你们两个人非要关起门来pk是吗?
谢煜也没什么办法,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密密麻麻的谢氏祖先的牌位,想起来刚刚大祭司就想让她跪拜祖先,被她拒绝了。
但大祭司对待沈长胤肯定不会像对待她这个三公主一样温和。
提醒大祭司:“这是我的祖先,不是她的祖先,你不要让她下跪,千万不要。”
又转头走到沈长胤身边,凑近,压低嗓子说:“人家等会儿还要给我下素面,警告你不要有打人家性命的想法。”
沈长胤歪了一下头,也凑近她,小声说:“在三殿下心里,我可以杀人于无形吗?”
谢煜郑重点点头。
是的,在她心里沈长胤就是这样危险的人物。
交代过了双方,她走出祠堂,重新回到花海边上,开始看风景,只当自己今日是来体验大自然的。
又幻想了一下祠堂里的场景,想象两个人打起来,而自己冲进去像那个梗图里的女人一样大喊:“你们不要再打了啦,要打去练舞室打啊。”
忽然就笑出了声。
却在下一秒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沉沉的,但不是坚硬的物体。
反而更像是,尸体。
立刻就不笑了,立刻转头冲进祠堂。
一进去就看见大祭司的尸体躺在地面上,脖颈被开了个洞,鲜血在以惊人的速度迅速累积成小湖泊。
沈长胤面前站着一个蒙面的刺客,用的是双匕首,右手那把匕首上还沾着鲜血。
刺客正向沈长胤扑去。
谢煜也来不及思考,冲过去就将人扑倒在地,来不及控制对方的武器,就先一个头锤把对方撞得晕头转向,然后才夺了刀,迅速抹了脖子,在鲜血还没有喷溅的时候就将人翻过身来,将刀口对着地面。
她刚站起身,想问沈长胤怎么样了,耳朵就一动,听到了好几道细微的破风声。
“躲——!”她大叫,顺手将两把匕首摸到自己手里。
两人各自低下身向两侧有墙壁遮盖的角落躲去,箭雨齐刷刷地落在了地上祭祀与刺客的尸体上。
“从后门跑。”谢煜刚刚已经摸过地形了。
两人从各自的角落出发,谢煜先冲到了后门,等了两秒沈长胤才到,她立刻拉过人的手,强行带着人跑。
知道沈长胤的体力不行,应该很快就顾不上说话了,她选择了现在就问:“你的人还留在山下吗?”
“在的,应该在和这里的禁卫守军互相盯防。”
“好,那我们下山。”
一路穿过花海,重新回到来时上山的左路,下台阶要比上台阶更困难,谢煜还带着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下走,走了二三十级台阶,脚下一滑,两人的腰背都磕在台阶上。
钝痛感立刻布满了肌肉。
她侧过耳,向下听了听,风声、树叶声,静谧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没有鸟叫了。
“下山的路被埋伏了,我们冲不过去的。”她当机立断:“身上带信号弹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