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感觉到已经浑身神清气爽了,忽然发现自己没在自己的卧室里。
侍女说:“昨夜府里的人往来匆匆,沈大人说尽量避免一些闲杂人等进您的卧房,都将您安置在了这里。”
“哦,她还挺贴心的。”谢煜挥了挥手:“你走吧,我再休息会儿。”
她伸了个懒腰,昨夜几乎断片的记忆忽然大量袭来,仿佛宇宙的恶意掀翻了五子棋盘,把棋子砸到了她的脸上。
茗烟楼,梨花糕,玫瑰纯露,镜屋……
醉了之前的事情几乎全想起来了。
然后呢。
只记得自己喝了许多玫瑰纯露,然后就醉了,然后大脑就一片空白了。
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只记得灯光昏黄,自己向前倾去,舔掉了沈长胤嘴唇上的梨花糕,还亲了对方一下!然后眼前就一黑,晕过去了。
她全身的动作立刻就僵硬了。
呆愣了将近一分钟。
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地叫,大白天的府里却非常安静,风儿吹过树梢。
谢煜的尖叫忽然响彻天际。
啊啊啊——!
她怎么会亲了沈长胤啊?!
她立刻把枕头拿起来,蒙在自己脸上,恨不得就此闷死自己算了。
浑身的鸡皮疙瘩一阵又一阵,尴尬和绝望像潮水一样连绵不绝。
她无声地对着枕头怒吼了将近半个小时,然后才把枕头拿下来,假装平静了情绪。
下一秒,又崩溃了。
重新把枕头闷在自己脸上,尖叫——
就这样循环往复了大半天,她才能颤抖着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
心里不停地想——我要推行禁酒令、禁酒令、禁酒令,我要成立药监局、药监局、药监局。
还有食品安全局。
她告诉自己,崩溃过了,即使尴尬,生活还要继续。
不就是嘴唇贴了一下吗,她的嘴唇还天天贴着碗呢,万一沈长胤和她用过同一个碗,不就相当于间接接吻吗?
那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就和她们俩用过同一个碗差不多吗?
她不停的抚着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做深呼吸,告诉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忍受尴尬就好了。
她和沈长胤住在一起,还要一起上朝,这个小坎肯定是要跨过的。
今天她算是起迟了,沈长胤已经上朝去了,等晚上回来再说吧,也要和人家诚恳地道歉,确实是自己耍酒疯了。
可她在晚上也没有见到沈长胤,据说公务繁忙,一直到自己睡觉了都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沈长胤已经走了,还给她留了一辆马车。
等到上朝的时候才发现,沈长胤派系的官员虽然都在,但她本人不在。
问了一下,说是沈长胤最近要常驻京郊北的军营,遇到大事会写奏折让她们带过来。
谢煜半信半疑,但还是让她们给沈长胤捎去了个口信,问沈长胤什么时候回来?她们见一面。
即使是道歉自己发酒疯,也还是要当面的好。
但是当天她又没有见到沈长胤,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
直到第五天,谢煜就百分百确定了,沈长胤就是在刻意地躲着自己,这几天请人带了三次话,都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