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煜将瓷壶打开各自闻了闻,发现一杯散发着酒气,另一杯则只有玫瑰的香气,应该是纯露一样的东西。
她很谨慎,酒只倒了小半杯,抿了抿,发现只是甜米酒。
纯露倒是喝起来非常香,又不会过甜,极为解渴,她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侍从敲了敲门,站在门外端着两盘梨花糕。
谢煜起身接了过来,关上门,将梨花糕放在小桌子上,又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靠在舒适的靠背上,角落里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鲜花香气,有缥缈动人的歌声从远处传来。
这就是有钱人的享受啊。
她长出一口气,摸起一块梨花糕,配着玫瑰纯露,放松起来。
*
“小晚,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三殿下呢?算了,快和我来吧,沈大人想知道三殿下怎么还不回来。”
小晚刚过了瑾王府大门,把小花儿放下,就被管家匆匆拽走了。
王府里有个小侧院,平时不怎么用,今日倒是被沈大人征用了,点起了灯笼,招待一些朝中的官员。
小晚刚踏进议事的书房门口,就听见一个中年人谄媚地说:“沈大人果真英明决断,领先郭某太多。”
小晚定睛一看,是很讨厌的那个中年人侍郎。
三公主讨厌这个人,小晚决定自己也要讨厌。
但现在要先回沈大人的话。
“她呢?”沈长胤抬眼问。
“三殿下在买梨花糕,茗烟楼不让我进,就让我先回来了。”小晚老老实实地回答。
两人都没注意到郭侍郎的神色变了。
“买梨花糕,买到茗烟楼这种风月地去了?”沈长胤似笑非笑。
不过两息之间,就又轻轻叹了口气:“倒也是她的作风。”
小晚赶紧说:“三殿下说她只是单纯地吃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了,还会给我打包呢。”
她眼珠子一转,又补一句:“也会给您打包梨花糕的!”
沈长胤看着只有12岁的小晚,也很无奈:“那你替我告诉三公主,沈某感激不尽。”
余光又瞥到郭侍郎的神情——很古怪,像是隐瞒着什么。
此人活到中年,成了沽名钓誉之辈,假装正经,但年轻的时候也是仗着家世、不学无术的纨绔子,这副神情绝不是真的为谢煜去酒楼而生气。
沈长胤:“郭侍郎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郭侍郎赶紧致歉,又犹犹豫豫、一副很怕触怒沈长胤的样子:“茗烟楼……茗烟楼的特色便是为包厢特别提供的、无色无味的迷情香,下于包厢熏香、食饮中,客人不会察觉。”
“更有甚者,将此药与清酒、鲜花纯露掺半,花香盖住酒香,客人不会察觉,只觉对彼此爱意深重才会情动,故而体验甚佳。”
室内一时寂静。
沈长胤豁然起身,匆匆往外走,乌发带风。
“备马。”
她厉声说。
*
包厢里的歌声缥缈,远处的歌女又换了一位,嗓音甜美,清唱着来自江南的小曲,如同春日微风。
而谢煜只是觉得有些渴。
梨花糕本就是容易口干的甜点,玫瑰纯露又只有一小壶,刚刚还觉得解渴,现在发现还不够。
这个包厢不会有问题吧?
她用手指蘸着酒,在桌上算了一遍五位数乘五位数的算式,12548乘以13569。
等于270345617。
算得很慢,但还是算出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