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你几个月,只不过是想让你更清楚地想明白,对我的喜欢,究竟是不是时间堆出来的错觉。
当你重获心身的自由,遨游更广阔的世界之后,是否还愿意停留在我身边?
如果到时候已经不想了,也没关系。
沈绛想得很多,担忧也很多。
大约是母亲去世的阴影久久萦绕不散,再加上被容韶很轻易地放弃过一次,不想在未来的某天再经历一次。
她总是想让陆今遥想清楚一点,想得再清楚一点。
她想要百分之一百的确认。
只是这些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陆今遥就以最热烈的姿态,义无反顾地奔她而来。
这样珍贵的心意与感情,是不应该被辜负的。
这是沈绛获得过的,最珍贵的礼物。
六小时的高铁,沈绛在两点的时候眯了一会儿,列车进入下海区域时,手机收到当地文旅的短信提示。
清晨快六点的时候,沈绛推开了家门。
昨天周五,陆今遥没住学校,也没去江南苑,而是回了她们经常住的房子。
已经入冬的天,亮得很晚。
沈绛放下行李,走进卫生间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然后带着一身湿气钻进干燥温暖的被子里,将自己当成一片拼图,完美地嵌进另外一个女孩的身体里。
睡梦中陡然被人从后抱住,陆今遥迷迷糊糊翻身,她胡乱摸了把,嗅觉比其它感官更先认出沈绛来:“嗯……干嘛你……”
她得鼻音很重,听起来困困的,又软又绵,眼睛都没睁开:“你回来了啊?”
“嗯,坐高铁回来的。”
“不是说还要待一天吗?几点了……”
陆今遥把手伸出被子,又想去摸手机。
那条胳膊被沈绛一把捞回来,放回被子里:“还早,外头天还没亮呢。”
“昨晚电话里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
“……天都没亮,太阳还没上班呢。”陆今遥醒了几分,却还是困。她把脸往沈绛香滑的颈窝里一埋,耍无赖,“先睡觉,睡醒再说。”
是的,昨晚在电话里,沈绛并没有要求陆今遥立即回答自己的问题。
她说,晚上太阳不上班,你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思考该要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在我明天回下海之前想好。
但沈绛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等不及,坐了整夜的高铁提前回来。
清晨六点,太阳仍旧没上班。
她轻笑一声,抱着怀里的人做了个极短暂的美梦。
早上九点,窗帘定时拉开,冬日干燥的阳光铺满大半张床。
沈绛坐在床边,揉揉颈脖,装模作样走到落地窗前对着窗外的耀日开口:“上班了,太阳。”
“……”
装睡的人不情不愿地翻过身来,睁开一直眼看她:“你好幼稚,沈绛。”以前她怎么没发现沈绛还能这么幼稚?
‘幼稚的人’转身走回床边,抱着肩膀,垂眸看她:“你就不幼稚了,赖床的人能成熟到哪去?”
“拉你一起幼稚!”
趁人不注意,陆今遥一把将人拽回床上,她们重新摔进温暖的被窝里。
冬天的周末就该赖在被窝里,而不是早起。
括号,和喜欢的人一起。
阳光越过沈绛,落进陆今遥的眼睛里,细细碎碎地闪耀着。
沈绛长发披散着,伸手撑起半边身子,逐渐敛起眼中的玩笑之色,又说一遍:“回答我,陆今遥。我熬夜坐了六个小时的高铁回来,就是为了听你这一句。”
她轻声说:“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