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妈妈吗?”
现在轮到陆今遥发问了。
寥寥数语下来,她发现,傅如音似乎对沈绛了解不少,甚至是知道她们家和沈家关系匪浅,还知道她妈妈。
傅如音很快敛起玩笑的神情,看向陆今遥的眼神中,多出几分正经和同情:“见过几次。你妈妈的追悼会我送了花圈去,人没到场,当时有事赶不回来。”
“我很遗憾。”
如果是陆家的话……
陆家出了那样的事情,沈绛会把人带在身边也不足为奇了。
话中提到过世的人,气氛难免有些沉重。
陆今遥捧住面前的咖啡杯,低着眼眸,轻声说:“谢谢。”
她如今已经能够正视妈妈已经不在人世这件事,只是从傅如音口中听到,还是会觉得恍惚难过。
追悼会那天,有很多人都送了花圈过来。
陆川芸让人用个小册子将那些人名一一记了下来,交到她手上,说这些都是以后要还的人情。
然而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除了必要的财产继承和股权的处理,很多事情陆今遥都暂时还没心情去管。
那本小册子,自然也就没翻开过。
傅如音察觉到坐在对面的女孩情绪一点点陷入低潮。她暗骂自己这张嘴,低头轻咳一声,话锋突转:“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陆妹妹,你跟在沈绛后面进来还特意要和我拼桌,是想听什么?”
“……”
陆今遥确实被她一句话拉回到眼前。
只是,这件事情她无法对傅如音解释。
左思右想,陆今遥只好临时编出个理由,往里半真半假地掺胡话:“我下午到律所来找沈绛姐的时候,刚好碰见那位女士指名道姓要找沈律师,只是她既没有预约,又说不出正当理由。她说自己和我姐姐认识,却又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我不放心,就跟出来看看。”
漏洞百出的谎言。
傅如音甚至都不忍心回头去数错漏的地方到底有多少个。她的职业便是律师,陆今遥这番说辞若是开庭拿到庭上去讲,打官司恐怕赢不了。
方才打消的疑心,现下又卷土重来了。
若非心虚,别有他求,又何必遮遮掩掩?
傅如音转动手里的咖啡杯,状似不经意:“那你不用担心,她们确实是旧识。”
陆今遥神情一怔:“你认识她?”
人下意识的反应最难藏。
当陆今遥意识到自己关心的重点不应该落在那个女人身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傅如音在心中偷笑,面上却不露端倪,反而是继续往下说,故意透出些陆今遥想知道的信息:“不仅仅只是认识而已哦,我们三个还是老同学旧相识,算起来的话……咦,时间过得好快,距离大学毕业竟然已经过去六年了。”
“我想想啊,”傅如音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容韶和沈绛以前念大学的时候关系就特别好,形影不离的。”
“不过毕业后,好像就没怎么见过她们一起出现了。”
旧相识,大学同学,关系亲密形影不离,毕业分手。
庞大的信息量疯狂涌入陆今遥的大脑,她有些过载。
以至于傅如音又一句藏有陷阱的话落下以后,她轻轻松松就踩了进去。
傅如音问:“沈绛这两天嘴唇受伤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
“你知道吗?”
陆今遥懵了一下,下意识反问
她搭在桌面的双手不自然地拢紧手里的咖啡杯。
这么隐私的事,傅如音也知道?
女孩的反应被桌对面的人收入眼底,傅如音望着她,忽然笑得耐人寻味:“我当然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