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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我也养猫！”

nbsp;nbsp;nbsp;nbsp;“我二十年前那艘船上也养过五只猫！”

nbsp;nbsp;nbsp;nbsp;老大和陵拾挺熟，咬着支没点的烟拼命探头探脑：“让我看看！你别挡着，我看看猫，你有猫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不碰……”

nbsp;nbsp;nbsp;nbsp;陵拾叹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维克多。”陵拾怕他吵醒博士，把人拽远了点，拧开一瓶空气清新剂，毫不客气地洒在浑身酒味的家伙身上，“大白天乱跑，你的酒馆不用开了吗？”

nbsp;nbsp;nbsp;nbsp;在如今的地下城，像这种还愿意和变异种保持盟友关系、甚至可以帮忙搞装备和借暗网的人并不多。

nbsp;nbsp;nbsp;nbsp;风暴维克多，个头不输给变异种的维京海盗，当年有一艘相当凶悍的巨大远洋破冰船，一大票手下，五只猫。

nbsp;nbsp;nbsp;nbsp;富可敌国。

nbsp;nbsp;nbsp;nbsp;如今抹香鲸酒馆的老板、地下城走私网络的头目。

nbsp;nbsp;nbsp;nbsp;人脉还是一样的广，见钱眼开的维克多，只要有钱，想要的违禁品差不多都能从他这儿搞到。

nbsp;nbsp;nbsp;nbsp;“别提了，今天本来是该去维修这玩意的——结果告诉我零件不足还得排队！可真见鬼，能用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nbsp;nbsp;nbsp;nbsp;被他这么一问，老大也一脸的晦气：“改到三天后了，我就来你这看猫……不，买个马桶搋子，你看，地下城好用的马桶搋子也越来越少了。”

nbsp;nbsp;nbsp;nbsp;老大依旧努力探头向柜台里张望：“我都付钱了！你让我看看猫……”

nbsp;nbsp;nbsp;nbsp;维克多有一条胳膊、一只眼睛都是机械义体，只不过都相当粗糙和乱七八糟，动不动就会崩掉几个螺丝齿轮——这也不是因为财力不足，他当然不缺钱，是地下城已经遗失了有关义肢改造的相关科技。

nbsp;nbsp;nbsp;nbsp;就维克多这一套东西，已经是相当昂贵的天价，要在那些黑机械义医手上排几个月的队，还不一定能保证材料凑得齐。

nbsp;nbsp;nbsp;nbsp;陵拾把他揪回去，这家伙又嗓门大又暴躁，毫无礼貌、凶悍粗野，吓到博士怎么办：“回头再说，你还有没有屏蔽器？”

nbsp;nbsp;nbsp;nbsp;维克多打量着他。

nbsp;nbsp;nbsp;nbsp;粗制滥造的机械义眼转了转，神情又转回商人的精明。

nbsp;nbsp;nbsp;nbsp;“屏蔽器？”维克多眯了下眼睛，“陵拾，你不是又带进来什么危险的家伙了吧？”

nbsp;nbsp;nbsp;nbsp;屏蔽器是给非法进入地下城的变异种使用的。

nbsp;nbsp;nbsp;nbsp;在地下城依然保留的几项尖端科技中，“实时基因扫描”是最麻烦的一项，如果有未录入的基因进入，除非能保证一点也不扩散，否则就会被迅速记为隐患。

nbsp;nbsp;nbsp;nbsp;如果是什么走私的变异动物、变异植物，那也就算了，最多是没收罚款，再把东西送回地上那片充满辐射的混乱里。

nbsp;nbsp;nbsp;nbsp;如果是混进来的变异种……结果想也知道。

nbsp;nbsp;nbsp;nbsp;维克多当然有屏蔽器，他就是干走私这一行的，但陵拾显然不是会为几颗变异野菜、几只变异鸽子特地弄屏蔽器的狼。

nbsp;nbsp;nbsp;nbsp;这头面狠心软的狼又带进来什么东西了？

nbsp;nbsp;nbsp;nbsp;“我可还记着。”

nbsp;nbsp;nbsp;nbsp;维克多的独眼盯着他：“当初你带进来那条蛇，毒杀了一整个猎人窝点——我当然不是说那群畜生不该死。”

nbsp;nbsp;nbsp;nbsp;“可你要知道，那场混乱害得地下城义警到处严查，我的人也被抓了不少。”

nbsp;nbsp;nbsp;nbsp;“我当初就劝过你，让你阻止你的朋友，我会给他一个公道。可你没能拦住他，让他凭着愤怒冲动行事，把一切都搅得乱七八糟……”

nbsp;nbsp;nbsp;nbsp;“维克多！”陵拾眉头皱紧，“你让他怎么冷静？那么多孩子！都被他们——”

nbsp;nbsp;nbsp;nbsp;“那是你的事。”前任维京海盗的独眼眯了眯，强行打断这些话，“地下城不是过去了，陵拾，仇恨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

nbsp;nbsp;nbsp;nbsp;“这里不是世界，甚至不是海洋。”

nbsp;nbsp;nbsp;nbsp;“我们只不过是个飘在海上的罐头。”

nbsp;nbsp;nbsp;nbsp;“狭小的、必须按照秩序排好不准乱来的，一点错都不能出的可怜沙丁鱼罐头……”

nbsp;nbsp;nbsp;nbsp;所有身在地下城的人，只要还想继续生存下去，就只有维护秩序这一个选择。

nbsp;nbsp;nbsp;nbsp;即使是暗势力。

nbsp;nbsp;nbsp;nbsp;那个微妙的摇摇欲坠的平衡，脆弱，危险，不容打破。

nbsp;nbsp;nbsp;nbsp;变异种杀害人类，和人类处决人类，性质完全不同，会引发的动荡也天差地别。维克多对陵拾这种温和派变异种的态度不错，不代表他就能容忍一切。

nbsp;nbsp;nbsp;nbsp;气氛就这么僵到令人不安。

nbsp;nbsp;nbsp;nbsp;冰冷的机械义眼对上深橙色的兽瞳，理性，权衡利弊，愤怒，感同身受——无数压力被塞进一个罐头里，横冲直撞，无处逃脱，还在不停地捶打，挤压，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