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烧焦的竹林中央,鲜血四溅,染红地面竹叶和焦黑的竹节上。
仙盟的无数人黑压压将夙厌逢围在当众,面目狰狞呵斥他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眼前所见所听,好像身处地狱。
夙厌逢心中茫然又麻木,呆呆地往后退。
他张开惨白的唇呢喃了什么。
“不是……”
“师尊?”
“叮铃”一声脆响。
几只夜照萤从黑暗中飞起,将那双沾满鲜血的手照亮。
“轰隆隆——!”
突然,梦境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震碎,云横波好像踩空了台阶,意识重重摔了下去。
猛地一声急促呼吸,云横波直接从梦中清醒过来。
她浑身冷汗,伏在枕边不住喘息着,喉中隐约出现血腥气,五脏六腑好像都要从口中蹦出来。
云横波脸色惨白,乌黑的发被打湿几绺紧贴在脸颊边,在烛火照映下好像被打湿的花枝。
那并不是单纯的梦境。
倒像是通过道侣契,误入了夙厌逢少年时的梦境。
什么是仙灵根?
夙厌逢还有兄长?
云横波耳膜像是被震碎了,耳畔一阵阵的嗡鸣。
直到一阵轻缓的呼吸声好像阴风般拂过她的耳垂。
云横波迷茫抬头。
那道呼吸轻缓,像是暗中的一条蛇。
寝殿本是燃着木香,此时周围气息却完全被一股淡淡又冰冷的竹香取代。
就像是冰天雪地中的竹林。
——是夙厌逢。
云横波眼前也逐渐适应黑暗,从停在床幔上的一只夜照萤的光芒中隐约瞧见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的男人。
夙厌逢不知来了多久、看了多久,眼眸因夜照萤倒映的绿光显得冰冷渗人,好像来索命的厉鬼。
偏偏他还温柔笑了下:“夫人做噩梦了?”
云横波呆呆看着他。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探向云横波的下巴,微微施力让她扬起脖颈来。
命门大大咧咧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一个疯批手中,云横波却毫无反应,倒是怂若鹌鹑的系统被吓得代码狂颤,唯恐这疯子突然发疯直接把宿主的脖子当鸭脖扭断了。
夙厌逢的手漫不经心摩挲着云横波光滑的下颌,语调轻柔却让人脚底生寒。
“为何不说话?”
借由道侣契擅自闯入他的梦境中,窥到夙厌逢最不愿让人知晓的过去。
若是云横波此时还清醒着,定能瞧见夙厌逢好不容易提高一点的好感度陡然降低到-999+——好感度的下限是-999,再往下的数值便不显示,只用+代替。
夙厌逢已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