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站在道德与弱者立场上说法很有迷惑性,还真说服了不少人。
“的确,凌明明可以正常出场,偏偏要滑出步法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哦,我可怜的阿洛伊斯,我觉得他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尤其是他一直很喜欢凌,并且从不掩饰。凌却好像并没有那么尊重他。”
但也有人看不下去了,“你们在瞎说什么!凌是本场比赛的冠军,本就该是赛场上最令人瞩目的一个,他做了什么?不过就是兴之所至在颁奖仪式上表达了一下自己获得金牌的意气风发而已!为什么就要被扣这么多帽子!”
“我只是觉得凌这样做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还不许人家得了冠军就风风光光地出场吗?”
两边人鸡同鸭讲,居然很快就吵出了高楼。
吵着吵着不过瘾,甚至还搬运到别的平台上继续吵。
两拨人吵架的时候是r国深夜,华国冰迷基本上都已经入睡,只有很少在国外的部分人加入战局,试图和稀泥。
但两边显然吵红了眼,已经出现了零星不友好的词汇。
喜欢凌燃的人有很多,但不喜欢他的也不是完全没有。
见到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开始在这其中浑水摸鱼,各种挑掐。
可以说眼看着事态就有扩大的倾向。
凌燃这边是毫不知情,正值深夜,华国队的大家基本上都已经睡下。
其他运动员也都差不多。
大伙为了在r国赛场上拿出自己最好的比赛状态,基本上早都已经调好了时差,这会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但也有例外。
譬如当事人之一的阿洛伊斯。
他从颁奖仪式回来后,就一直坐在阳台上吹风,沉默地眺望着远处世锦赛场馆的圆顶和灯火。
他的教练埃德温则是一直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眼看已经是深夜,阿洛伊斯还没有进食亦或是休息的打算,才叹了口气,从屋内走了出来。
埃德温带着这个徒弟久了,自以为很能猜出对方的心思,忍不住感慨道。
“如果你当时不告诉凌,说不定真的能在奥运会上拿到冠军。到那时,即使冰迷们在赛后扒出来裁判们的偏向,若干年后,时间也会淡忘一切,他们只会记住一件事,那就是:s国的奥运会冠军是你,阿洛伊斯。”
埃德温其实不觉得徒弟做得不对,但看阿洛伊斯这样低沉,还是忍不住感慨道。
阿洛伊斯转过已经被冻僵发红的脸,有点好笑,“但我会记得。”
如果他当时真的那么做了,阿洛伊斯觉得,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一个可耻的,偷盗者。
用不光彩的手段偷走了属于华国天才的金牌。
这就是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形容词。
更何况,就算他不说,也未必能赢得过凌。
少年总能带来令人惊艳的节目,背后还有一个无比坚定支持着他的国家。
阿洛伊斯心里一直都很清楚这些。
埃德温慢慢叹了口气,“你既然问心无愧,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
阿洛伊斯垂了眼,“倒也不是难过,只是有点感慨而已。”
埃德温眉毛抬了一下,“哦?”
阿洛伊斯说起少年时,蓝灰色的眼里一下就带上了光彩。
“我从未见过像凌一样的运动员,他像是与所有人都不同。当我们还在死磕技术和跳跃难度的时候,他就已经轻轻松松地拿下那些高水平的跳跃,并且开始思考如何给节目注入新的生命力。”
同为运动员,阿洛伊斯很明白他话里轻描淡写的几句,需要多么可怕的天赋和能力才能做到。
他长长地出了口白气,“以至于我总会有一种错觉,凌与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他已经进入到全新的领域,是我和卢卡斯等人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高度。我很羡慕,也很佩服,甚至有点期待,想知道他最终会抵达什么样的境界。”
青年给出了很高的评价,很快又笑了笑。
“不过,如果凌再晚生几年就好了,最起码让我能体体面面地退个役。”
埃德温也跟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