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已恢复了秩序。褚溯塘正弯腰捡拾地上的碎碗片,指尖被锋利的瓷片划开,血珠滴在米浆里,像朵小小的红梅。
她忍不住上前道,::“大人,你的手受伤了,让我来吧”
褚溯塘抬头时,微微摇头,“不必。”
他刚要拒绝,却见她已蹲下身,指尖颤巍巍地去够他手旁的瓷片,又有些笨手笨脚地去拿勺子想盛粥。夕阳落在她温柔娇嫩的脸蛋上,透着淡淡的粉红,像枝头刚熟的桃子。
好在,粥已经差不多见底了,天色渐黑,灾民们也都回去睡觉了。
“我、我来收拾就好。”
她抢在他前头走过去,手脚慌乱地把碎瓷片往竹筐里拢,动作急得差点碰翻旁边的陶瓮,“大人,您的伤……
得赶紧处理。”
“只是小伤而已,没关系。”
褚溯塘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扫过心尖,却让她的心没由来地一跳。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子,瓷瓶小巧精致,想来是贴身带了许久的。目光亮晶晶地看着他,像藏了两颗星星:“这个药止血消毒很好用的,不如让我帮大人上药……”
“不用了。”
褚溯塘静静开口,声音比方才冷了些,“我自己处理就好,你回去吧。”
他往后退了半步,拉开的距离像道无形的墙,“男女有别,不必如此周到。”
山茶捏着药瓶的手指猛地收紧,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她张了张嘴,想说她只是想帮忙,可话到嘴边,看着他那张清正疏离的面容,只剩浓浓的委屈堵在喉头。
“我……”
她的声音细得像要断了,脸颊的粉红褪成苍白,握着药瓶的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微颤抖,“那……
那我走了。”
“对了,山茶姑娘,上次玉兔你表姐……她可喜欢?”
褚溯塘话音刚落,山茶猛地抬头,眼里的光像被踩碎的琉璃,瞬间散成一片黯淡。她望着他万籁生秋的清寞侧脸
,那眼眸似乎只有提起
“表姐”
二字时,才会露出淡淡的柔和,像初春化雪的溪流,是方才对着自己时从未有过的温度。
她的声音突然发涩,那支玉兔,分明是三日前被表姐嫌雕工粗劣,随手扔了,还是她偷偷捡回来,用锦帕裹了藏在枕下的。可此刻,望着他眼里真切的期待,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表姐说……
说公子手艺好。”
她低下头,眼睫垂得密密的,遮住眼底翻涌的酸涩。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谎,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得舌尖发疼。
褚溯塘
“嗯”
了一声,目光已飘向李府的方向。月色正淌过那片飞翘的檐角,映得琉璃瓦泛着暖光,像极了李玉柔发间鎏金步摇的色泽。“她喜欢便好”
“那……
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