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有其他的会客日程,赵津没时间浪费在这,他突然一抬腿,踢了踢茶几,底下一个暗格被推出来,赵津拿出一张卡片,放在了桌上。
“你们看看吧。”赵津咬着烟屁股,“这玩意儿你们在家里见过么?”
李蓝岛看到这张卡片的瞬间,心脏就麻痹了一下。因为这卡片他见过。
“前段时间夜总会外面死了个女的,我手里有她的情报,她十年前谈过一个工程师,两人感情很好来着,结果工程师犯事儿入狱了,出狱后第一时间去找她这位老情人,给了她两张卡片。其中一张我弄到了,另外一张搞丢了。上面的图形你们在拉斐尔家见过没?”
李蓝岛不动声色:“这上面是什么?儿童图画?我们花钱总不能就买这么一张没头没尾的卡吧。”
“这上面是一种病毒的解药配方。不过用的是图形密码,这方面我不懂。这玩意儿你们买走了用处很多,卖到国外去,卖给媒体,都能让拉斐尔被革职查办了。”
李蓝岛:“这东西你给过多少人?我们不要二手的货。”
“二手货?”赵津嗤笑,“这玩意你以为谁都能看懂?而且这只是一半,一半能做什么?不过哪怕是一个字,一块图形的残渣,流通出去都足够要拉斐尔的命——他特么的可是情报局的局长!”
赵津这种情报贩子属于业内低级的,他是逐利性,赚钱就跑路,他们今天端了黑色静脉也没有用,因为赵津显然已经把卡片给了不止一方,这里面说不定就有流星雨的人。
在赵津面前打什么牌都不管用,他只看钱,立场属于混沌中立,跟他讲家国情怀就如同对牛弹琴。李蓝岛已经打算收网了,他伸手要接过那卡片,赵津却突然摁住卡片,皱眉抬眸,看着李蓝岛:
“等等。”
“你叫什么名字?”
李蓝岛还没来得及说话,空气里一串噼里啪啦的电流响起,整个酒吧陷入一片黑暗——
有人拉了电闸。
赵津反应迅速,抄起桌上的卡片就塞口袋里,拔腿开跑。
——拉闸是黑色静脉酒吧的信号,上面的人告诉他今天的交易有危险!
赵津熟门熟路往客厅的窗户处跑,单枭和李蓝岛几乎是同一时间转身追过去,四条长腿在昏暗里一晃而过,窗口的亮光像梦境的出口,赵津几乎是玩命地撒丫子狂奔,眼看着李蓝岛和单枭伸手要擒拿他——
“砰——!”
远处飞来一个黑影,子弹破窗而来,射中赵津心脏,贯穿而出,打在墙壁上,弹孔极深。
滚烫的血液飞溅,几滴比岩浆还烫的喷射在李蓝岛脸颊上。
惊魂一枪。
一只干燥且粗糙的手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就捂住了李蓝岛的眼睛,如果没有这只手,李蓝岛就不止只有脸上才带血了,他过后还得用生理盐水冲洗眼部。
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哥哥,吓到了?”
“”
李蓝岛迅速拽下来单枭的手,赵津已经僵死地仰躺在地上,瞳孔里是死亡时的惊惧和不可置信。
地上一滩的血,一直蛄蛹到李蓝岛的脚边。
他后背一层冷汗渗透衬衫,尾椎骨寒意增生,气氛陷入死寂。
第一次看见杀人灭口的现场,能做到面不改色已经是天赋异禀。
李蓝岛用两秒钟时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翻了翻单枭手背,果然看见指缝里都是血:“等会儿去用肥皂洗手,然后叫医务组的来评估有没有感染风险。”
单枭似乎是没什么所谓:“不用那么麻烦。”
“怎么不用?”李蓝岛脸色冷下来,“你怎么知道赵津有没有HIV或者HBV,他要是高危血液咱两就完了。”
单枭笑了声,蹲下来,盯着地上的尸体看。
而后他从口袋里扯出来手套,很专业地捻着子弹翻看,“狙击手用了消音器,这枚子弹口径7。62×51mm,要么是M24狙击枪,要么是L96,弹壳上没有编号,看不出来产自哪。”
他站起身,朝李蓝岛笑:“哥哥,帮我搭把手?”
“”李蓝岛拒绝了剧本,“谁是你哥哥。”
他走过去帮单枭拎着外套,单枭蹲下,抽出一根笔,照射赵津的眼睛,再从口袋里抽出来那张卡片。卡片已经被血液浸湿了。
“没关系。”李蓝岛心里默念逝者安息,把单枭拉起来,“我背下来了。”
通讯器内响起嘈杂的人声,S在部署:“writer?你们赶紧撤离现场,监察部人手去追狙击手了,现场的人一个别放跑,警方在盯梢,麻烦你们协助一下现场的勘察工作——”
“知道了。”李蓝岛摘下发丝间的通讯器,堂而皇之地别在了耳垂上,“回密歇根局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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