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枭余光瞄了他千百次,最后转头求助平叔,“平叔,你能看得见我么?”
“废话。”平叔冷笑,“跪你的。”
“蓝岛好像听不见我说话了。”单枭心乱得像毛线,“他是不是病了?我要带他去医院,不能等了。”
为了让单枭这个癔症患者死心,平叔弯腰,撑着伞恭敬提醒李蓝岛:“老爹说如果你坚持,最多陪那小子十五分钟。再多了老爹没法和李振贤交差。现在还剩十分钟。”
“好,谢谢平叔。”李蓝岛笑了笑。
“”
单枭如遭雷击。
他以为坐单家的车回来时,李蓝岛还和他说说笑笑的,和往常一样,那打架的事儿应该是翻篇了。
现在看来,恰恰相反。
李蓝岛生气了。
“蓝岛。”
“蓝岛?”
“蓝岛”
单枭像个聒噪的鸟,不断地叽叽喳喳,李蓝岛充耳不闻,最后十分钟一到他就站起身,被平叔撑着伞护走。
等单枭跪完,他起身抬头,看着李蓝岛卧室的窗户。灯竟然没开,一片漆黑。
他拿出手机,打开WA,发信息。
[你睡了吗?]
发送失败。
李蓝岛把他拉黑了。
单枭瞳孔骤缩,僵在原地。
“我觉得他刚才有那么一个瞬间好像被箭射-穿心脏了,你觉得呢?”杰森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门口守夜,和旁边的平叔悄声。
“关老子什么事。”平叔暴躁地搓打火机的滚轮,“他一个大男人为这种事叽里呱啦什么呢?给老子受着!”
过了会儿,卧室的灯又亮了。
为了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单枭爬上楼,咚咚咚咚地敲李蓝岛的卧室门,敲了三分钟无果,他拨通一个电话。
“卡洛斯。”单枭一只手撑在门上,低头看着门缝,“告诉我怎么样能让李蓝岛重新跟我说话。”
“”正在开会的军官一脸窝火地要开骂,频道里却钻进来清朗的嗓音:“单工?我是洛克!卡洛斯上校现在在密歇根局呢,你有什么事?是不是发现最新的解码思路了?”
“不是。”单枭眼睛都没眨,直直盯穿地板,煞有介事,“李蓝岛不理我了。”
“啊?”洛克那边安静好几秒,才问,“哦,你们在冷战?”
“我已经在他房门口敲了三分钟,喊了七十三次他的名字,可是他没有理我。”
“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喊他了比较好。”洛克战战兢兢道,“不然会火上浇油的。”
“那怎么办?”单枭一只手撑着腰,看着满目的门,挫败地问。
“试试让他冷静一下吧。总之现在别打扰。我帮你问问什么情况。”
单枭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
夜里十一点,他坐在单家玄关大门外的台阶上。房檐上的雨水哗啦啦落下来,打湿他肩膀,李蓝岛给他买的白衬衫全湿透了,露出肌肤上漆黑、工笔精湛的纹身。
三个小时过去,单枭每隔半小时就会试着给李蓝岛的WA发信息,没有一次成功。
快要十一点半,单枭又试了一次,这次信息居然发出去了,而且提示音在自己身后响起。
哗一下,身后的门被人拉开。
单枭猛地回头。
李蓝岛肩膀上挂着毛巾,头发湿漉漉的,身上带着水雾,显然是刚刚洗完澡。他穿着毛绒睡衣,衣摆没拉好,外翻,卷翘,露出紧贴腰部的内裤,一眼看得出来是什么牌子。
玄关灯光照射下,李蓝岛那双眼睛格外澄澈,像打湿了的玻璃珠,透过他的眼睛可以看到万花筒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