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旸将平氏对潘妤的态度解释了一番,潘妤表示理解:
“若我知晓又岂有不阻拦的道理,我也是今日归家吊唁才从父亲口中得知真相。你与我细说,来的是宫中哪位内侍?”
潘旸说:
“来的内侍姓罗,具体姓名不知道,他只说太后赐了妹妹避子汤,还将缘由细细分说,态度很是和蔼,我们丝毫不曾怀疑,眼睁睁的看着妹妹把药喝了下去,然后……”
潘旸叹息,潘妤仔细回忆长乐宫中有没有个姓罗的内侍,又问:
“事发之后,父亲就没想过去宫中讨个说法吗?”
潘妤冷哼,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哼,父亲得知送毒是太后的意思时,第一反应是怕妹妹连累了他,怎么可能为妹妹讨说法!”
潘妤再一次领教了潘远山的冷漠无情:
“可知中的什么毒?药碗还在吗?”
潘旸摇头:
“不知具体是什么,左不过砒霜之类的吧,娆儿从喝下到毒发,不过短短几息,药碗被那姓罗的内侍收走了,不过妹妹喝药时,大概嫌苦,泼洒了一些在衣领上……”
潘妤说:“衣领何在?”
潘旸问:“娘娘要那个做什么?想替妹妹伸冤吗?”
潘妤说:“你太高看我了,太后赐的毒,我如何伸冤,不过是想查个清楚,让妹妹走得明白些。”
潘旸有些失望,但也未强求,让潘妤稍等片刻,他去到后院,将潘娆生前血衣取了过来,看着前襟斑驳的血迹,潘妤不忍的闭上双眼。
“毒洒在衣领这一块,需要单独剪下来吗?”潘旸指了指衣领处有些泛黄的污渍。
潘妤摇头,从潘旸手中接过血衣,心头压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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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潘妤将血衣放好后,便直接去了长乐宫。
长乐宫内一派喜气洋洋,宫人们手托红盘进进出出,红盘上摆放着各色奇珍异宝,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笑。
刚从潘娆死气沉沉的灵堂回来,潘妤觉得长乐宫的喜气有些刺眼。
她兀自镇定了一会儿,才跨入殿中,还未见人,便听其声:
“他挑的这几款都不好,还是按照哀家的意思去做吧,送去给他挑不过是走个过场,无需在意的。”
“对对,用这几款的样式……”
太后正在挑选喜服的衣料,看见潘妤进来,立刻招手让她过去:
“你来的正好,正商量做什么款式的礼服呢。”
潘妤见太后喜气洋洋,丝毫没有害了一条人命的愧疚,抬手让殿中所有人退下。
太后不解,但也没有阻止,等殿内只剩两人后才问:
“怎的?有话与姨母说吗?”
潘妤很是糊涂,太后这语气,好似并不知晓潘家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太后可知,潘娆死了。”潘妤开门见山的说。
“哦,知晓的。你今日便是出宫吊唁吧,别太难过,仔细身子。”太后反劝潘妤。
潘妤冷静发问:“太后若不喜潘娆,大可将她赶出京城,为何一定要她的性命?”
太后目光微动,随即幽幽一叹:
“唉,我也是没办法。那孩子为夺侧妃之位,连血脉姐妹都敢谋害,此事被李家知晓了,李家闺秀乃是我替超儿选的王妃,他们无论如何都容不下潘娆,说只要留她一日,将来必定会做出残害王妃的事。”
潘妤没想到其中还牵扯了李家:“所以太后为了李家王妃,就毒杀了潘娆?”
太后无奈:
“我赐下的真是避子汤,但李家不放心,非要亲自去送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竟在我赐的避子汤中加了剧毒,生生把那孩子给毒死了。”
潘妤听完这些,莫名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