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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左眼皮越来越沉，感觉自己的脑袋疼的要死，可他不敢停，微薄的意志支撑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赶。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见了建筑物的轮廓。

太累了，实在太累了。

艾左栽倒在地。

朦朦胧胧间他好像看到一双皮鞋停在他的面前，似乎说了句“好可怜”，然后迈着步子就要走。

他下意识地抓住那人的裤脚，口齿不清地哀求，“帮帮我，求你。”

*

艾左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下是柔软的床垫，他费力地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就听到一声警告：“骨头错位了，还是好好躺着养伤吧。”

“你是谁？”艾左一说话才发现因为太久没喝水，所以声音听起来嘶哑得不成样子。

那人缓缓走进他的视线，白大褂、长腿、宽肩、桃花面，生得一副好皮囊。

“不是你在街上拽住我的裤角说求我帮你，我才把你带回我的诊所的。”

艾左：“谢谢你，我会支付你费用的，真的很谢谢你。”

那医生给了他一杯水，搀扶着他慢慢地靠在床背，“钱的事情不着急，你的光脑还在吗？”

艾左摇摇头。

“你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吗？”

艾左再次摇摇头。

医生笑道，“那如果你死在这里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喽？”

艾左猛地抬头，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你是什么意思？

医生又笑了，“逗你的，我叫狄修斯，是这家诊所的医生。我会给你买一个新的光脑，你可以用它联系亲友，钱算在医药费里，可以吗？”

且不说他的提议正当且贴心，就算这时候他要高价艾左也不得不答应。

艾左点点头，“谢谢你，狄修斯医生。”

“快喝口水润一润嗓子吧，我先去处理工作了，你有事就按床边的按钮叫我。”

艾左这时候嗓子痛得厉害，干脆点头。

“很好，真是个懂事的患者。”狄修斯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艾左回忆着今天的惊险经历，仿若隔世。

狄修斯，这个名字他听过。

他是十一区（贫民区）里医术最好的大夫，艾左以前就听工友们说有很多三区七区的大医院来挖人，他都推辞了。而且据说他的诊所非常赚钱，他自己也算是十一区里少见的富户。

“狄修斯。”艾左在心里默念了次这个名字。

狄修斯站在门口接受盘问。

他理了理白大褂，云淡风轻地答，“先生，我根本没见过你说的那个人，如果你们在妨碍我工作，我就要报警了。”

对面的人十分嚣张，“你一个贫民区的贱民也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是…”手下悄悄地提醒他，“少爷！”

男人将后半句吞了回去，只是怒目而视，“你确定没看见？”

狄修斯半靠在门框上，“如果你们能拿到十一区警察的搜查令，小店任您搜查。但在那之前，请您离开。”

男人恶狠狠地盯着他看，狄修斯含笑看回去，仿佛是成年人在看一个愤怒的婴儿，那种眼神是高高在上的毫无惧色。

“你等着！”

“恭候。”

他关上门，偌大的诊所内有病人询问：“狄医生，外面是谁啊？”

狄修斯道，“无关紧要的人，大家不用理会。”

病人们就又躺回去嘁嘁喳喳地说话了。

狄修斯坐回问诊台，神色自然地给病人门看诊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