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啊?”
“权宜之计,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其实会不会有事瑞昭县主根本不清楚,她早吩咐过自己的私兵,一旦半路上就假装有埋伏,将马车中二人远远带走,伪装成县主遭劫持失踪,而后这些兵马偷偷回瑜南为她所用。
父王会做戏,那她也做给他看,至于洛明香是生是死,县主并不关心。
史函也不大在意洛明香会不会有事,原本她仗着跟县主的关系想拿捏他,现在县主就在眼前,由他亲自的攀附,不是更好?
只是他还有一个顾虑。
“那县主娘娘如今潜伏在史家,郑王可知此事?”史函可不敢和郑王对着干。
“此事就是我父王安排的,不过是迷惑神策军罢了……”县主随口扯了个谎,“瑜南不日就会成我父王的囊中之物,来日瑜南官场都要换成信任之人,这瑜南知州的位子,史三郎君可有兴趣?”
知州?那可远远越过他爹去了,他爹一辈子也不可能坐到知州的位置上。
果然只有乱世,才能捞到这种一飞冲天的时机。
反正郑王强权,他史函也反抗不得,愿与不愿都只能上他的船,要是真能捞个知州,那就赚大了。
他心头火热,长长一揖:“小人必唯县主马首是瞻。”
县主矜贵地点了点头,问道:“如今洛家那边有什么消息?”
史函嘿嘿笑道:“我那妻弟似乎要还俗了,县主还是高招,那和尚十几年修行,小人还道他会当一辈子敲木鱼呢,没想到为县主动了凡心。”
他可是亲耳听洛明香说过,县主属意洛明瑢,可不得赶紧拍马屁。
县主不见笑意,只问:“何时?”
“后日禅月寺。”
“好,那沈氏呢?”
“小人不知沈氏的事,家妻倒是常念起,只说她贪婪无耻,腆着脸赖在洛家的行径实在可恶!”史函也学着洛明香,不遗余力地贬损沈氏。
“知道了,你出去,本县主要休息了,让人换一张床。”县主挥挥手。
“是。”史函躬身退了出去。
县主撑着脸,静下来好好思索该怎么让沈氏意外死掉。
—
“想不出来?”
洛明瑢问沈幼漓。
“你别得意!”沈幼漓越过他走回内室,缩在榻上闭起了眼睛。
现在局势太过复杂,她得好好想清楚,还能不能往外跑。
若是能劝洛明瑢暗地里投效神策军,关键时候反戈一击,或有和郑王一搏之力,可就算这样,也不能避免发生战事,搅乱一方安宁。
这已经是最好法子了,但洛明瑢能答应吗?
这么想着,沈幼漓将自己带入了洛明瑢,以他的身份去了解他的弱点,寻找劝住他的可能。
先帝十七皇子……不,准确地说是晏贵妃独子,晏贵妃夫君本是先帝儿子禹王,贵妃却被身为家公的皇帝强夺,这致使十七皇子身世扑朔迷离,说不清是谁的儿子。
用脑子想也知道当时年幼的十七皇子听了多少风言风语,压得他抬不起头来,后来北逃时军队哗变,逼迫先帝处置晏贵妃,当时洛明瑢随军,一定是亲眼目睹生母是如何被逼死的……
沈幼漓深吸了一口气,若她是洛明瑢,只怕也要恨这世道待他为何如此不公。
后来呢。
即使兵乱平定下来,他因为谣言,不得归宫,只能抛弃皇室尊贵遁入空门避世,躲避皇帝搜查,在山中一待就是十余年,大好年华空耗。
或于常人来说还好,可洛明瑢是十四岁的少年进士、曾经的皇室贵胄,如此天纵英才,却只能放弃自己努力挣来的功名,转头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山僧,心中折磨可见一斑。
沈幼漓自己就是科举入仕,知道走到殿试那一步到底要多少心血苦学,多少人望断秋水没有的才华,他却只能藏珠匣中,不再期待光辉重现的一日。
这复杂曲折的身世令沈幼漓都忍不住皱眉。
这样看来,洛明瑢对雍朝是绝没有一丝好感的。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