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杀性怎么那么重?”
沈幼漓推开他的靠近,想把衣领松开一点喘口气,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沈娘子或许从未真的了解贫僧。”
洛明瑢浅笑时光华夺目,他将刀拿起,抑制下心底的汹涌,“既然舍不得,那就好好待一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贫僧保证。”
“谁舍不得!”
沈幼漓只觉得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会从他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狡黠。
她累了,懒得斗心眼,只想躺下。
四仰八叉往后倒,大掌接在她背上,一收力就将人抱了起来。
“地上脏。”
在洛明瑢抱着她朝里走时,沈幼漓荡着四肢,问:“你就不能变得和从前一样吗?”
以前他很好对付,跟个摆件一样,随意作弄都没事。
“贫僧未变,只是有些事、有些话不能再耽搁。”
若不是到这个关头,洛明瑢都不知自己竟还有那么多遗憾。
他修佛多年,以为一切都能看破,万事早已放下,可日子能数得清楚之后,就开始锱铢必较起来。
想做她夫君,又想当釉儿和丕儿的好爹爹,想还大夫人恩德……可惜他不能一劈三分,只能先顾着一边。
若知会走到如此结局,何必浪费那四年,如今求而不得,算是他的报应。
他想同她待一会儿,将那七年未说的话与她说尽。
就算惹怒她,也盼沈娘子将来会谅解。
沈幼漓听到他的话,不以为意:“你不想耽搁,可我也不想陪你在这儿耽搁……”
为什么洛明瑢想回头,自己就要被关起来,任他摆布。
言语如钝刀,割人无声,洛明瑢同她赔礼:“委屈沈娘子了。”
沈幼漓翻了个白眼,“知道错了就放我走。”
他还是那句“安心住下”。
二人一时无话。
洛明瑢将带来的被衾铺好,又将她小厨房里的吃食全给她提了过来,还有妆台、衣衫、她的细软,大有要把她关很久很久的架势。
她忍不住:“洛明瑢,你不能不讲点道理,我不是你们洛家的人!”
他淡淡开口:“七年前,你要孩子的时候,跟贫僧讲过道理吗,今日你偷走孩子,又想过要跟洛家讲道理吗?”
沈幼漓哑口无言。
洛明瑢拿出一串钥匙,“这是你的?”
方才在她身上扫荡时扫出来的。
沈幼漓赶紧把钥匙抢过来,一枚一枚地数。
都还在,她藏到衣襟里。
“它对沈娘子很重要?”
当然重要,她把那一万两还有这些年积攒的细软都妥善藏好,钥匙从不离身,被洛明瑢摸走时竟未记起来。
“那五千两和珠宝首饰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甭想私吞我的!”
“好,既是重要之物,就自己收好。”
他上前牵着她的手坐到榻沿,天色已黑,烛火照着人眼角眉梢都格外多情。
这般深夜,只有夫妻才会一起坐在榻上。
这又是要做什么?
沈幼漓警惕打量着他,眼前人还是一身僧衣,兰襟素袂,不染人间颜色,外表瞧着真一点变化都没有,可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