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孩子对一个人改变那么大?
紧接着又看到掌心那深长的刀口,还未完全愈合。
她垂下眼眸:“放手!”
“瑞昭县主?”
他今夜莫名有些固执,固执得让沈幼漓有点烦,拉下他手时还狠狠往一边摔:“不是。”
洛明瑢见从她嘴里问不出来,才转头看向那个不声不响出现在屋中的人。
黑色官袍,是鹤监。
他一下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你是想去县衙救春老先生,因为讲经堂那些尸体才忙到了现在?”
沈幼漓惊讶地瞧着这个“不问俗事”的和尚:“你知道?”
“除了为他,谁值当你留这么晚,是验出了些什么,才让鹤监忌惮,派人来监视你?”
洛明瑢已能想到今夜沈娘子历经了怎样的凶险,如此大事,鹤监最有可能是杀人灭口,如今只是派人来盯着,算大难不死。
沈幼漓看向洛明瑢的眼神变得猜忌警惕。
他是都猜对了,连鹤监都知道,可这是他该知道的事吗?
“沈娘子在想什么?”
他眼神清明,瞧着坦荡得很。
“没什么。”
沈幼漓坐下倒了一杯冷茶,猜测他大概是从瑞昭县主那里知道的鹤监之事。
见她眉头紧皱,洛明瑢抬手按在她肩上,掌下骨骼细脆,“一人跑到那种地方太冲动,该给贫僧递给消息。”
“下次一定。”
沈幼漓毫无悔改之意,嘴上敷衍一句,心中只不屑,就算递消息,他一个和尚又能做什么,念经把人念死?
“贫僧能带沈娘子翻墙逃走。”他似能看穿沈幼漓所想。
沈幼漓抖开他的手:“有那点功夫不必同我来回显摆。”
他似乎总逗不了沈娘子开心。
“非是故意相瞒,只是从前未曾遇到沈娘子危险之时,若你出事,贫僧亦会出手。”洛明瑢耐心与她解释。
“是,禅师的嘴用来念经的,多金贵呀,多同我说一个字都不肯,正好,我也不想听。”
洛明瑢默然片刻,他察觉到沈娘子有点生气,在记忆里搜寻逗她高兴的法子,却找不到什么。
若说他有能让她高兴的一刻,该是与她行房之时。
可他已不是俗家弟子,如此算犯了淫戒,沈娘子更不需要了。
便只能冷不丁来一句:“釉儿生气的时候同你一模一样。”
她对自己有气倒也不赖,总比先前无动于衷要好些。
“你——”
沈幼漓当场就要发作,可屋里不单他们二人,而且她想起来自己对洛明瑢还有事相求。
她停顿一下,看向屋中格外突兀的黑衣人。
还是先打发了人再说。
“这位官爷,您要监视我等,还请到屋子外边去吧,我们夫妻房中私隐,实在不宜让外人看见。”沈幼漓道。
那个人不说话,视线落在洛明瑢身上看了一会儿,似在奇异他的光头。
“你们是夫妻?”
沈幼漓把腰一叉:“你去看床上睡着那两个,是不是给他长一样,不是夫妻我们生什么孩子,不是夫妻我们干嘛——”她四处指了指,“住一间屋子啊?”
“他是没有头发,那是因他从前出家过一阵,现在都回来了,我跟他吵只是……有些怨气嘛。”
瞧着沈幼漓姿态张狂,洛明瑢如一尊立佛站在那里,似拈花而笑,细看又觉得没在笑,只是眼中温润不似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