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洛家。”县主摸索上马车。
春苜为难:“王爷说送了请柬就回去,不让您在外头逗留。”
“可是不问清楚,我寝食难安!”
“县主要问什么?”
春苜不明白,县主只是进去送个请柬,怎么出来就梨花带雨的,还非要去洛家不可。
瑞昭县主将凤还恩的话说了出来。
春苜受郑王吩咐,便安抚道:“想是假的,妙觉禅师佛法精深,更该严持戒律,怎么会成亲,又有这么大的孩子呢?既然流连俗世,又在山中苦修作甚?怕是那凤军容居心叵测,故意找来那沈娘子挑拨关系,好让县主方寸大乱。”
“当真?”
“洛家不该有这么大的胆子骗您,他们又不是活腻了。”
“是,你说得不错,凤还恩那些话太过刻意。”县主当然愿意相信好话。
松了一口气后,瑞昭县主细想想,其中漏洞许多。
凤还恩既然会施饭与那沈幼漓,二人关系必非同寻常,又怎么会出卖她,引起自己的杀心呢?
前后相悖,必定有鬼。
“可我不问清楚,回去断断不得安宁。”
“县主,王爷在等县主回去呢……”
县主不敢让父王久候:“也罢,明日再去吧。”
—
沈幼漓浑然不知自己成了瑞昭县主亟待斩除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头脑清醒了些,没有贸然出县衙,而是去找老春头,一块儿在后门张望,等官兵随瑞昭县主撤走,才找邓长桥借了一匹马离开。
沈幼漓一刻不敢停,踉跄着骑马往洛家赶。
身后同样有马蹄声在响,她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充斥了耳膜。
凤还恩会杀了她吗?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沈幼漓拿不准此人的心思,只能尽力往家里跑。
下马之后连缰绳都未系,沈幼漓往自己的院子去,跑动时眼前一切都摇晃得厉害。
沈幼漓吞下喉咙里的腥甜,扶住石墙休息。
凤还恩派来的人还跟在后面,也不出声,像个影子。
喘息时,沈幼漓嗅到了火药的气息。
难道是——她跑得更快。
“娘子你回来了。”
雯情瞧着的沈幼漓火烧火燎地跑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以为要出什么大事了。
“娘子,这人是谁?”
沈幼漓没空答话,撑膝喘着粗气问:“釉儿、丕儿……呢?”借着灯笼光亮,她才看到所谓的火药味,是满地烧残的烟花枝子。
雯情往屋里伸了一下脖子:“屋里郎君在照顾呢,这会儿好像已经睡觉呢。”
洛明瑢在照顾?
雯情怕是会错意了,她让她把两个孩子带到佛堂,不过是怕洛明香来找麻烦,不是让他带孩子的。
“好了,你去休息吧。”
“奴婢把这些杂物收了就休息。”
沈幼漓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将衣裳和发丝捋好,才慢慢往屋里走。
远远看见纸窗上透出一抹琥珀一样的暖黄,她轻轻推开门,屋中暖意裹着檀香和甜糕味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这是吃了多少不该在正点吃的东西?
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将放下的床帐无声地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