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扰您了,妾身先告退了。”
沈幼漓没道理跟她解释,只想溜之大吉。
瑞昭县主想拦她,但眼下又有正事,只能先放她离去。
“凤军容。”瑞昭县主走入架阁库,收敛了气势。
她在雍都就见过这位凤军容,甚至亲眼见过他杀人,此人手段血腥,缺少活人气,连她父王都忌惮颇深,在他面前,县主不得不乖觉许多。
将吃得七零八落的饭碗看在眼里,县主猜测,这显然不是凤军容吃的,那该是沈氏了。
沈氏究竟是这凤还恩什么人?
安插的眼线?见色起意?
县主没有琢磨太久,沈氏之流都是小事,眼下正事最为要紧。
“本县主来送父王的请柬,后日请军容越水澹园与宴,届时一叙。”
她将请柬奉上。
“好。”
凤还恩并不接,县主将请柬放在桌上。
什么话也没有。
县主没想到爹爹交给自己的事这么简单。
她不肯轻易离去,又提起沈幼漓的事:“我竟想不到,一个寄住在洛家的寡妇,会有本事那么大,能攀上军容,不对,您是今日才驾临瑜南,难道说……是旧相识。”
“本官驾临瑜南是为寻先帝遗孤,郑王无诏出现在瑜南,为的何事?”
“这……听说漠林残军逃窜至此,我父王追击之下才到了瑜南,军容应该知道,我前几日遇刺的消息就是漠林军所为,军容不是在验尸吗,验出什么来了?”
郑王一点不怕那三十几具尸体留在县衙,就算验出来,知道他有不臣之心又怎么样,雍都要是真有治他的气魄,那他连河东都不会踏出一步。
“验不出什么来,看来事实确实如郑王所说,那此际何不归去河东?”
“漠林军残部仍在潜逃,还未除尽,今日能刺杀本县主,来日就能逃到雍都去,届时损了龙体就不是小事了,除恶务尽,军容再饶几日。”
怪不得让这个蠢钝的县主来送请柬,郑王确实嚣张。
凤还恩点了点头,“对了,方才你说她是寡妇?”
“沈氏?是啊,夫君早死,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
“怎么本官听到的是她嫁入洛家二房,育有二子,没听说什么守寡之事。”
县主摆手:“怎么可能,洛家二房只有一个儿子……”
她忽然顿住,而后缓缓睁大了眼睛,“不会啊,不可能……”
眼前无数画面跳过,其中疑点慢慢汇聚成旋涡,某些她不愿意相信的猜测浮现出来。
凤还恩喝了一口茶:“那就不清楚了,本官也是听说。”
瑞昭县主转身往门外走。
“县主就走了?”
“本县主要去杀了那个贱人!”
她该是还没有走远。
“本官劝县主暂歇了这个心思,雍朝杀人讲究法度,由不得县主作威作福,这天下可还不姓涂。”
瑞昭县主李菡,被赐国姓之前,郑王与她本姓涂。
“军容……说得是。”
这句说得县主头上冒汗,恢复了一点理智,那女人与眼前人也有关系,当着他的面要杀人确实不妥。
凤还恩冷眼看她拳头攥在一起,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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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县衙时瑞昭县主还有几分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