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漠北十分谨慎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吴酸强撑着一点笑:“没什么事,我来找侯爷讨杯酒水喝。”
陈漠北朝刘恕己看过去。
刘恕己忙道:“我这就去温壶好酒来,再弄点清爽的下酒菜。”
陈漠北冲院门口的两个侍卫挥了挥手,命他们退至远处,“吴大人,进屋说话吧。”
吴酸却恍若未闻。
这院子从前也是老侯爷用来做书房的,老侯爷虽然去了有些个年头,然而这里的一草一木,却还是从前的模样。
良久,他叹息一声:“当年我就是在这院子里,服侍老侯爷的。”
陈漠北淡漠神情里,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吴酸虽然是从陈家走出去的,但他现在的身份是五城兵马总指挥使,官阶虽然不高,在京城却炙手可热。
而且,为官者最忌讳的,就是听别人说起从前。
谁的从前,没有几分落魄?
吴酸的从前还不是落魄这么简单,他在陈家是签了卖身契的,是下人,是贱籍。
若不是父亲心软把他带回府,又撕了卖身契放他出府,他现在还是个下人。
老话说得好,大恩重提便是仇。
所以这些年,他和吴酸都有意识的避开从前。
偏偏。
此刻。
吴酸主动提起了。
陈漠北只能顺着他的话道:“父亲去世后,我总是想起他,所以这院子也就没怎么动。”
“不动是对的。”
吴酸又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老侯爷故去,他的故事由此结束,从此也只能活在我们的回忆里。”
陈漠北沉默了。
吴酸进到院里,统共就说了几句话,却有两句主动提起父亲,这绝不正常。
恰这时,刘恕己拎着食盒走进院里。
陈漠北做了个请的手势:“吴大人,请。”
吴大人看着陈漠北脸上的神情,退后半步:“侯爷,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