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同时,其实我并不在意简家在婚约和对你治疗方案的谋算,如果我还活着,我觉得未尝不可一试;你的妈妈只是选择了一个合法渠道的交易罢了,她爱你,你真的不必一直耿耿于怀,这和道德无关,但和母爱相关,人之常情,不必多想,不必愧疚。
nbsp;nbsp;nbsp;nbsp;简秀,你很好,你应该幸福,我也希望你可以幸福。
nbsp;nbsp;nbsp;nbsp;蔚起”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溺于黑暗中的蔚起朦胧地睁开眼睛,眼前依然是浩荡死寂的黑,肺腑剧痛,血腥完全充斥进了自己的呼吸道。
nbsp;nbsp;nbsp;nbsp;他指尖微动,想要抓住什么。
nbsp;nbsp;nbsp;nbsp;虫子们已经完全疯了,由于和女皇诡异的共生关系,病变坍塌的基因程序开始大规模感染着它们,反噬在了这个种群上,它们互相纠缠依偎,痛苦的扭曲,已经无暇再顾及蔚起了。
nbsp;nbsp;nbsp;nbsp;但蔚起不是因为这些醒来的,神思里,瞬息的牵动了些许。
nbsp;nbsp;nbsp;nbsp;微弱,遥远,天涯;但是好像无论如何,这点悸动都在向自己靠近,义无反顾,不可转圜。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致简秀:
nbsp;nbsp;nbsp;nbsp;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一封提前写好的遗书,写于中央军校附属医院。今天窗外树木绿荫很好,风声水响,万木葱茏,让我想起了你。所以突然想要更新一下自己的遗书,不好意思,请不要见怪,包括很多边境军人在内,我们都有定期写遗书并及时更新的习惯。
nbsp;nbsp;nbsp;nbsp;当你看见这封遗书时,说明我已经死了,不必因此对我感到愧疚或者感怀,刻板印象来说,本质上我此前的人生是作为一个Alpha在度过,一个二次分化改变不了什么;可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应该只是二次分化的原因,你好像一直活在惶恐中,绝对的警惕,随时防备可能的风险与恶意。
nbsp;nbsp;nbsp;nbsp;我是因为职业所需,你呢?你是因为什么呢?
nbsp;nbsp;nbsp;nbsp;其实我可以从劳伦斯的只言片语里摸索到一些信息,我也可以随时触及背后的真相,父亲允许了我的意愿,但是事到此时,我却反而犹豫了。你需要我知晓真相吗?你愿意我知道吗?
nbsp;nbsp;nbsp;nbsp;简秀,我的精神海比较特别。它可以更加敏感的感知个体的频率,再根据细致分辨总结,我可以大概触及不同人的不同情绪;在劳伦斯的身上,我感受到了‘嫉妒’,他深重、且强烈地嫉妒着你,所以我认为他对你的论断其实有失偏颇,无论你到底是否有罪,我认为,至少都不应该由他去定义。
nbsp;nbsp;nbsp;nbsp;死人是不能允诺你什么的,但是想想,蔚起应该可以向你许诺什么;他们不愿意救你,那我救吧。
nbsp;nbsp;nbsp;nbsp;凭借这封遗书,你可以向星联提一个要求,以我订婚对象的身份,这个身份的分量足够,你用来做什么都可以,争利也好,自保也可。
nbsp;nbsp;nbsp;nbsp;请不必害怕,如有必要,可以求助蔚家,直接言明就好,我已经在对父亲的遗书中交代了这件事,即便是为了告慰逝者,他也会同意的。
nbsp;nbsp;nbsp;nbsp;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个世界有足够多的善意和温和包围你,让你可以幸福,你想要的幸福。
nbsp;nbsp;nbsp;nbsp;蔚起”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泪水干涸,触及脸庞,是刺刺的痛。
nbsp;nbsp;nbsp;nbsp;“蔚起……”简秀低声自语。
nbsp;nbsp;nbsp;nbsp;他已经不愿再叫蔚起上校了。
nbsp;nbsp;nbsp;nbsp;简秀恨死蔚起的职责了,他恨死这让自己爱人与自己相隔千万里的职责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致简秀:
nbsp;nbsp;nbsp;nbsp;见信好否?倘若不好,也可以不用笑。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一封提前写好的遗书,写于你吻我的这夜,请原谅我在这样好的时间里提前写好它,我只是习惯了早做准备,并不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在思考死亡,正是因为和你共度的时间足够留恋,我才更需要去准备好一切。
nbsp;nbsp;nbsp;nbsp;简秀,请不必害怕。
nbsp;nbsp;nbsp;nbsp;现在的蔚起已经没有资格去定义你有罪与否了,曾经我说,劳伦斯嫉妒于你,他对你罪孽的定义有失偏颇,但是我也没有资格了。
nbsp;nbsp;nbsp;nbsp;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结合,想要这场政治作秀的订婚有实质的意义,当我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就知道糟糕了,我好像没有办法永毫无偏颇地去看你了,公理在这一刻将永远失效,我想了很久这应该怎样用一个更简单的词汇形容,但是我在这方便并不及你,所以只好暂时作罢。
nbsp;nbsp;nbsp;nbsp;我不知道在遗书里这样写出自己的心意是否合适,因为队长曾经劝告过我们,不要在遗书里留下让生者再也无法释怀的遗憾和剧痛,我们死了,生者还要活下去,可是我不知道到底要怎样的温和平静,才可以算得上可以包容你十一年来的委屈和痛苦,我怕太轻,像得麻木。
nbsp;nbsp;nbsp;nbsp;应该抱歉的人其实是我,在烈士陵园向你抛出邀请,甚是没有及时给你安全感,第一次主动邀请你约会,我提前做过第一次约会的功课,言云鸣告诉我,《仲夏夜之梦》是一出皆大欢喜的爱情喜剧,我提前翻阅尽了他们台词,确保里面没有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会引起你的不适。
nbsp;nbsp;nbsp;nbsp;我也有很喜欢的一句剧目台词,彼时没有来的及告诉你——‘一切卑劣的弱点,在恋爱中都成为无足轻重,而变成美满和庄严’,所以只要是简秀就好,只要是简秀,就很好很好,即便你真的孱弱,真的有罪,我想,这和我的心动应该也毫无干系吧。
nbsp;nbsp;nbsp;nbsp;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约会还是不太愉快。
nbsp;nbsp;nbsp;nbsp;不论怎样,我还是想告诉你,不想笑可以不用笑,你不用恐惧任何事,也不必顾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