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蔚起:“……”
nbsp;nbsp;nbsp;nbsp;总感觉刚刚这句话有点内涵的幽怨。
nbsp;nbsp;nbsp;nbsp;然而,还没等蔚起说什么,一旁的加德纳再也憋不住的一句“我的错!非常抱歉!”砰然坠地,当蔚起简秀朝他们方向看去时人已经没了,包括言云鸣在内的两人落荒而逃一般闪出了门口,“啪”地一声撞好了门,十分狼狈。
nbsp;nbsp;nbsp;nbsp;“这是言云鸣的办公室。”蔚起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也并不急着将自己的领结从某人的手中拯救出来,“你怎么老和我军装配套的领带过不去?”
nbsp;nbsp;nbsp;nbsp;“哦?”简秀歪头浅笑,“上校的意思是希望我和您的军装过不去一些?”
nbsp;nbsp;nbsp;nbsp;蔚起:“……不是。”
nbsp;nbsp;nbsp;nbsp;除开简秀病怏怏的样子以外,有时候蔚起其实还是很想念这个人安安份份的时候的。
nbsp;nbsp;nbsp;nbsp;简秀笑盈盈的放开了手,他刚才的抓取力道很有分寸,手中的领结并没有变形,轻轻抚平了领结褶子,然后才慎而重之的征求着蔚起的意见:“可能有些歪了,上校,我可以帮你重新系一下吗?”
nbsp;nbsp;nbsp;nbsp;蔚起眼睑垂下,用余光扫了一眼自己多灾多难的领结,并没有直接拒绝:“简教授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nbsp;nbsp;nbsp;nbsp;“亡羊补牢,犹未迟也。”简秀细致的解开了蔚起领口的扣子,抽出内里的领结,眼底滑动着丝丝缕缕的暗光,“上校,我的手很笨,系领带只会平结。”
nbsp;nbsp;nbsp;nbsp;“我也只会平结。”蔚起说道。
nbsp;nbsp;nbsp;nbsp;年轻教授笑出了声,他认真的解开了被拉紧的结,一丝不苟,苍白纤细的手指偶尔擦刮过蔚起的喉结,惊鸿一点的痒。
nbsp;nbsp;nbsp;nbsp;蔚起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感,自然的任由着简秀上下其手。彼时简秀在月桂树下感知到的那种缄默无声的纵容再度流淌着,涓涓细流。
nbsp;nbsp;nbsp;nbsp;“你的本身专业并不是语言文学类专业,尽管你这方面学的不错。”蔚起突然说道,“你的毕业记录有问题,只是有人把问题给遮掩住了。”
nbsp;nbsp;nbsp;nbsp;“您去查了中央大学的毕业记录?那点小手脚确实瞒不过你。”简秀整理好布料,研究着从何处下手,神情无比专注,“那还查到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蔚起:“你现在可查的档案记录,从大学开始,到现在为止的二十五年,都是假的。”
nbsp;nbsp;nbsp;nbsp;简秀的眼神淡淡:“对,都是假的。”
nbsp;nbsp;nbsp;nbsp;蔚起所谓的问题不过是一份被替换伪装的档案罢了,一段完全虚假、与他实际人生背道而驰的二十五年。
nbsp;nbsp;nbsp;nbsp;有专业的侧写师与规划者结合了多个实际存在的案例样本来设计了简秀这段求学光阴,他在这些文字、视频、图像,证书中贯穿过的数年,成为世界一个温文尔雅、成绩优异但又恰好低调、不足以声名鹊起的普通Omega教授。
nbsp;nbsp;nbsp;nbsp;为了符合简秀惊艳的外表,他们甚至安排了在他感情方面的追求者,完美演绎了其中几段追求而不得无疾而终的暗恋故事,哪怕有心人去查,也可以接触到这些真实的暗恋者或者表白者。
nbsp;nbsp;nbsp;nbsp;而大大小小的经历成就,不过都是为了让“中央大学文学系教授”简秀这个名头看上去更加合理。
nbsp;nbsp;nbsp;nbsp;感情可以作假,荣誉可以虚构,阅历可以伪造,其实人类就是这样,与历史共生,任何一个时间节点,都只不过是几页纸笺而已。
nbsp;nbsp;nbsp;nbsp;这是星联内部需要绝密掩盖身份的手段一种,蔚起也曾深入接触过,所以十分熟悉他们的操作流程,编造一段完全不曾存在的人生,并且严丝合缝的卡入接受者原本的光阴里。
nbsp;nbsp;nbsp;nbsp;家世优渥,事业有成,容貌出众,这就是资料文件上的简秀在过去二十五年虚假岁月里的模样,人人羡艳美丽,璀璨得足以相配简秀这样的人,初见时调查简秀,蔚起并不了解这样一个人,也并不觉得这些字句有什么异常。
nbsp;nbsp;nbsp;nbsp;但当蔚起再度翻阅过这些资料时,匆匆阅过,便就放下了。
nbsp;nbsp;nbsp;nbsp;这些都很好很好,却不是简秀的人生。
nbsp;nbsp;nbsp;nbsp;简秀正在打结:“上校,有没有觉得很失望,我这个人浑身都是谎言,什么都是假的,专业是假的,身份是假的,笑是假的,连和你的初遇,都是假的。”
nbsp;nbsp;nbsp;nbsp;蔚起:“还好,人倒也还是一个真的人。”
nbsp;nbsp;nbsp;nbsp;简秀:“……谢谢夸奖。”
nbsp;nbsp;nbsp;nbsp;蔚起:“……嗯。”
nbsp;nbsp;nbsp;nbsp;“蔚起,如果我真的是那个‘简秀’,该多好。”青年忍俊不禁的眉目隽永秀美,指尖完美的打好了一个规整漂亮的平结,“这样,我就可以以一个真正的简秀的面目来见你了。”
nbsp;nbsp;nbsp;nbsp;“你没有那么乖,更不会那么循规蹈矩。”蔚起平静的说着,“那只是他们希望的你而已。”
nbsp;nbsp;nbsp;nbsp;“上校难道不希望吗?”简秀呼吸一滞,眼神却愈发清澈明亮。
nbsp;nbsp;nbsp;nbsp;蔚起:“是简秀就很好。”
nbsp;nbsp;nbsp;nbsp;“那你知道我大学本身专业是什么了吗?”简秀自己都不知道,在询问的尾音里他夹徐徐雀跃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寸期盼。
nbsp;nbsp;nbsp;nbsp;蔚起:“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简秀恋恋不舍的将指尖从蔚起的领结处移开:“嗯?”
nbsp;nbsp;nbsp;nbsp;“今天,你在墓园悼念的人……”蔚起注视着简秀,“是钟斯年教授。”
nbsp;nbsp;nbsp;nbsp;青年彻底的顿在了原地。
nbsp;nbsp;nbsp;nbsp;蔚起:“在当代,他是在精神海研究方向上绝对的权威之一,社会舆论上谈及该领域时,几乎没有人能够想象超越他成就的可能,单是钟教授对虫族精神海的基础理论研究,就促使了生物技术对工业技术对发展,基本现代依赖虫族精神海仿生学的研究都有他理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