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留下来的医书给自己熬了很多碗药……”他喝了一碗又一碗,直到第三天晚上他腹痛难忍,在血月的见证下他的诅咒暂停了。
但新的诅咒也开始了。
他无法再接触日光,也不需要进食,就像是一个活死人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孤独而漫长的生命是另一重诅咒。
他活下来的唯一坚持也不过是……将他的长兄一起拖到地狱。
那他的罪孽也即可消除。
“现在我不能见光……其实也很不错,至少还活着。”他像是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在对上弥月的双眼时却愣住了。
小孩望着他的目光中含着水光。
弥月还在想他是不是被月彦咬了,变成了鬼。
但她错了。
在他叙述的时候,身上散发的疲惫气息如同一具早已枯朽的行尸走肉,他说得如此轻松,弥月却想起了当初抱着她撒娇的小孩。
他会害怕到缩在她的怀里喊着姐姐,也会在她碗里偷偷放上珍藏的甜食。
曾经跟随在她身后的弟弟如今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弥月走上前去轻轻抱了一下跪坐在屏风内的朝生。
她的声音很轻:“辛苦了,主公大人。”
听到第一句时朝生甚至以为是阿姐在说话。
但最后一个称呼却又将他拉回了现实。
温暖的怀抱令人眷恋,朝生眨着眼流下了一滴泪。
那泪浸透了弥月肩头的衣裳,留下一道深痕。
枯朽的树根如遇天降甘霖,终于迎来的新生。
……
弥月找到缘一住处时,两兄弟手持竹刀已经站在台上了。
周围还围了不少鬼杀队的人在看热闹。
弥月:??她不过晚来了一会儿这是发生了什么??
身侧的少女不知道何时出现,脸上含笑同她解释:“两兄弟似乎是想切磋一下剑术呢。”
这个不是什么战斗番吧,时不时就切磋砍人……
弥月木着脸站在台下看着两人有来有往的,少女在一旁开口:“这不是缘一平时的水平,他放水了。”
弥月往台上看去,两兄弟唯一的区别就是脸上的斑纹。
缘一并未进攻,不过即使再防守中呼吸依旧是平稳的,甚至连衣裳都没乱。
而继国岩胜……
已经在出汗了。
最后以缘一的竹刀横在岩胜脖子上结束。
“这不是你的水平,你在敷衍我。”岩胜喘着气,目光中包含着发现对方放水的愤怒以及被放水依旧输掉的羞耻,余光中不少人都在看着他,眼前的人影快速晃动,他有些眩晕,却依旧支撑着身体站在台上没有动。
“兄长进步很大。”缘一真诚地笑着,说出了他真实的想法,但对方显然已经不能接受这样无法战胜的进步了。
“我不需要这样的同情。”少年的自尊在此刻达到了高峰,哪怕他知道弟弟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却也无法控制地讽刺了回去。
父亲的话如针刺在耳边,他丢下竹刀头也不回地离开,即使是这样,耳畔似乎都能听到周围人对他的评判。
比试是他自己要求的,到最后却沦为了这样的结果。
“兄长,等等我!”
身后的呼唤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停下脚步茫然地回头看,低头看到追过来的弥月喘着气仰头望向他,她只说:“我们回去吧。”
他被拉住了手,回头望着站在台上朝他们望来的缘一,情绪莫名平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