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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顾流知道自己现在翻旧账，没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他一手揪着贺清，一手指向垃圾桶：“我把这些倒进垃圾桶里，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nbsp;nbsp;nbsp;nbsp;贺清垂眸看了一眼，心想：烤箱里烤出来的，果然血就更淡了。

nbsp;nbsp;nbsp;nbsp;抬眼却道：“我心里会有一点难过。毕竟我放了我的血。”

nbsp;nbsp;nbsp;nbsp;“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nbsp;nbsp;nbsp;nbsp;“告诉你之后你就不吃了。”

nbsp;nbsp;nbsp;nbsp;“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吃？”

nbsp;nbsp;nbsp;nbsp;“你喜欢我血的味道。我想要你吃得更多一点。”

nbsp;nbsp;nbsp;nbsp;他总是不说实话，顾流没有办法，一把抱住了贺清。

nbsp;nbsp;nbsp;nbsp;“你至少也要给我一点信任吧？想让我对你的血更加上瘾，想要绑住我，不想让我走。你不先想想你自己吗？”

nbsp;nbsp;nbsp;nbsp;顾流拉起他的手，手上看着并没有什么异样。

nbsp;nbsp;nbsp;nbsp;但是将他的袖子撸起来，痕迹密密麻麻。

nbsp;nbsp;nbsp;nbsp;看着这些伤口，顾流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nbsp;nbsp;nbsp;nbsp;贺清将顾流轻轻推开，主动直视着他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那你呢？要求我信任你的时候，你也根本没有相信过我，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他扶住他的肩膀：“你最近，一直在瞒着我一些事。”

nbsp;nbsp;nbsp;nbsp;“顾流，”贺清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不是傻瓜。”

nbsp;nbsp;nbsp;nbsp;说些什么，快说些什么。

nbsp;nbsp;nbsp;nbsp;那些伤口，逐渐与记忆深处久远的那些伤口重叠在了一起。

nbsp;nbsp;nbsp;nbsp;望着贺清的眼睛，顾流发现，自己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nbsp;nbsp;nbsp;nbsp;贺清弯腰抱住了顾流，连手臂也都紧紧地箍着。

nbsp;nbsp;nbsp;nbsp;头靠着头，嘴巴贴着他的耳朵。

nbsp;nbsp;nbsp;nbsp;“这一点伤口、一点血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你能够一直在我身边的话，把我当成什么都无所谓，一个傻瓜，或者是一个别的什么东西，无论什么都可以。

nbsp;nbsp;nbsp;nbsp;“所以，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吃下我的血吧，多吃一点，哪怕上瘾了，我就在这儿，我就是你的解药，我愿意做傻瓜。”

nbsp;nbsp;nbsp;nbsp;这种姿势和动作，看不见他的脸，顾流只能听见他微微发抖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然后，顾流听见自己张开了嘴，说：“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nbsp;nbsp;nbsp;nbsp;既然如此，顾流干脆就摊开了说了。

nbsp;nbsp;nbsp;nbsp;“人类的躯体是很脆弱的，老实讲，你的身体强度并不如我。我怕你会死，但是我怕告诉你，你又会多想。

nbsp;nbsp;nbsp;nbsp;“所以，我选择隐瞒了下来，我自己去杀了那些人，以及吸血鬼。这是最简单，也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nbsp;nbsp;nbsp;nbsp;顾流确实怕他死，这么多个世界以来，他唯一害怕的就是这件事。

nbsp;nbsp;nbsp;nbsp;跟吸血鬼相比，人类的躯体脆得就像纸一样。

nbsp;nbsp;nbsp;nbsp;哪怕经过这么多个世界，顾流也始终忘不了，贺清是如何死在自己面前、瞳孔如何逐渐失去光彩的。

nbsp;nbsp;nbsp;nbsp;那一幕是他永远的梦魇。

nbsp;nbsp;nbsp;nbsp;这个世界，顾流也曾经做过许多次噩梦，无一例外，都是那家酒吧。

nbsp;nbsp;nbsp;nbsp;在梦里，贺清按照原计划独自去了，然后，他被那些血族撕碎成了碎片。

nbsp;nbsp;nbsp;nbsp;当然，他也担心自己告诉贺清之后，他会偷偷跟在自己后面，一起去。

nbsp;nbsp;nbsp;nbsp;这也是一种非常有风险的做法。

nbsp;nbsp;nbsp;nbsp;因为两人之中某个人遇见危险了，另一个人是一定会站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顾流不想他有一丁点风险。

nbsp;nbsp;nbsp;nbsp;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去的话，至少还有个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