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长宵听见了,转头淡淡地瞥他一眼,没等成烊再开口,就把目光重新转了回去。
好像听他说话很浪费时间。
成烊:“……”
我说话难道比那段祝福词还没营养?
他自我怀疑地茫然四顾了一圈,发现周边还是有跟自己一样的正常人的,顿时闲适地往椅子上一瘫,往窦长宵身上打了个“不正常”的标签。
开幕式在一个小时后结束。
宁烛跟周围几个老师多聊了几分钟,走得就有点晚了。
礼堂的学生散了七七八八,他从前排的座位出去,离开礼堂往楼外边走。
S大每年一入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每栋楼的大门上装上厚实的门帘,样式臃肿又朴素,像给大楼套了件土不拉几的衣裳。丑是丑了点,但既挡风又保暖,胜在实用。
宁烛推开厚重的门帘,刚走出去几步,听到身后有人喊了声“宁哥”。
他一回头,果然看见成烊和方淮心两人。
成烊知道宁烛应该挺忙的,只热情地跟他招了招手,没有多说话,担心耽搁宁烛工作。
但宁烛今天时间不太紧张,主动走过去跟他们聊了聊:“你们俩一块儿来的?”
成烊:“对,我们在后排坐着。”
“听我们在上头讲那些陈词滥调,挺无聊的吧……”
话刚说不到两句,门帘再次被掀起,楼内的暖风扑面而来。Alpha一只手扶着帘子,出来的时候微微低了低头。
不紧不慢地跟上前头两人,窦长宵抬起眼,毫无预料地跟宁烛对上了视线。
“……”
宁烛也是一顿,说话的声音迟滞了半秒才接上。
空气里蔓延出一种诡异的尴尬。窦长宵停在原地没往前再走,也没出声,别开脸等他们聊完。
宁烛表面还算平静,继续笑着跟成烊两人讲话。
空间就那么丁点大,他费了好一番力气,才不让自己的目光倾斜到后边的窦长宵身上,极度专注地跟成烊对视。
成烊被他盯得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又没弄清缘由,只好安静如鸡地吞吞口水,暗自感叹大老板就是气场强大。
宁烛不着痕迹地加速结束了话题。
走前,他跟前头两人道过再见,飞快地瞥了窦长宵一眼,最后也没好意思打招呼给对方添堵。
……
回到旗胜,宁烛进办公室没多久,纪驰敲门进来,把两个部门交上来的项目方案拿给他看。
宁烛慢慢翻了几页,眉心渐渐锁紧,合上后转而去看另一份。
纪驰观察他的反应,道:“这两份项目案客观地说,做的是合格的。但是……”
“但是,离啃下陆氏这块饼差了点火候。”宁烛平静地接过话。
纪驰用指节轻点了点桌子,道:“虽然这个项目是跟陆氏合作,但毕竟只是个小订单,为了这么一点收益,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
几个月前,海城陆氏集团掌权人的位置进行了一次彻底的交接。新的CEO上任不久,就向旗胜提出合作意向。陆氏集团体量极大,彼时纪驰还以为旗胜会因为这次合作往上跨一个台阶,谁料合作的项目却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订单。
宁烛摇摇头,道:“他们不光跟我们合作,北城其他几个与我们竞争的中大型企业,也都接到了陆氏抛来的橄榄枝。在此之前,陆氏与任氏则一直是长期的合作伙伴,从未有过类似的动作。我估计这次新上任的CEO,有跟任氏停止合作的意向。抓住这次机会,有可能会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虽然只是一种猜测,但成功了便是以小博大,失败了顶多是增加点成本。”宁烛放下手里的方案,“这次的项目案我要盯着做。”
宁烛给下面几个部门总经理发过信息,十分钟之后到会议室开会,重拟项目案。
站起身往外走的时候,眼前忽地一黑,脚步踉跄了下,他立刻抓住办公桌稳住身体。
纪驰下意识伸手要扶,见他站稳才收回了手,看着宁烛有点恍惚的表情,皱起了眉,“低血糖么?”
那种眩晕感与低血糖的反应有些类似,但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间,又很快恢复如常。宁烛摸了摸后颈的皮肤,感觉到腺体的位置有一种很轻微的肿胀感。
算了算自己上回发情期,才刚过去一个月而已。
纪驰问他:“上次你晕倒,那个医生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