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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许久没见，突然不知道该聊什么，庄宁轻咳一声，找了个话题：“对了，你怎么突然来这边了？不是已经上学了吗？”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说：“放假了，过来逛逛，就当散心了。”

nbsp;nbsp;nbsp;nbsp;“哦对，瞧我这记性，现在已经是寒假了——太久没上过学，差点忘了这茬。”

nbsp;nbsp;nbsp;nbsp;又是一阵冷场，似乎除了程知阙，两人之间没其他可聊的内容。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主动提及：“他最近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知道她指的是谁，庄宁挠挠头，说：“就……不好不坏，也还过得去吧。”

nbsp;nbsp;nbsp;nbsp;“没回北京吗？”

nbsp;nbsp;nbsp;nbsp;“下周就走。”庄宁故意报出航班时间，“阙哥刚把在巴黎的房子卖掉，马上准备走了。”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垂了垂眼，轻“嗯”一声，“他已经得偿所愿，在这边应该没有任何留恋了，走了也好。”

nbsp;nbsp;nbsp;nbsp;“好像也没得偿所愿……”

nbsp;nbsp;nbsp;nbsp;“当年害她母亲签协议的那个人已经判了，他将人送进去，不算了了一桩心事吗？”

nbsp;nbsp;nbsp;nbsp;“这件事不是阙哥做的。你们没回巴黎之前，他把证据拿到他母亲墓前，全部烧掉了。”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怔然。

nbsp;nbsp;nbsp;nbsp;上次他说要去勃艮第，原来是为这事。

nbsp;nbsp;nbsp;nbsp;他想在跟她坦白前，先去给程闻书一个交代。

nbsp;nbsp;nbsp;nbsp;如果当时他没出事故，没推迟一天去勃艮第，赶在她知道所有事之前坦白，他们之间又会怎样。

nbsp;nbsp;nbsp;nbsp;她突然不愿去设想。

nbsp;nbsp;nbsp;nbsp;庄宁观察她的表情，试探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当然了，这问题我不是替阙哥在问，只是我自己单纯好奇——你们还有一点点和好的可能吗？”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沉默许久，僵硬地摇头，“……应该没有了。”

nbsp;nbsp;nbsp;nbsp;两个人或许相爱，可信任一旦崩塌，已经没法再在一起了。

nbsp;nbsp;nbsp;nbsp;这么浅显的道理她能懂，程知阙自然讳莫如深，所以当时他三缄其口，没将这些细节全盘道出。

nbsp;nbsp;nbsp;nbsp;没必要，也没意义。

nbsp;nbsp;nbsp;nbsp;从酒馆离开时，付迦宜走路有些轻飘，不小心踩到湿滑地砖，仰头一看，才发现下雪了。

nbsp;nbsp;nbsp;nbsp;温度不高不低，更像在下雨。

nbsp;nbsp;nbsp;nbsp;一月份的马赛冷得刺骨，她裹紧外套，最后看一眼“留灯”的店名，缓缓呵出一口白气，压住心底无以名状的沉闷，头也不回地走了-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回北京那天，付迦宜特意早起，出发去勃艮第的墓园，先去看望阿伊莎，最后站在那块无名碑前，对着程闻书的旧照出神。

nbsp;nbsp;nbsp;nbsp;台阶上放一束裹了薄霜的白铃兰，应该是前几日有人来过这。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将被风吹倒的花束摆正，又把自己带来的那束放到它旁边。

nbsp;nbsp;nbsp;nbsp;算算时间，程知阙这会应该已经快上飞机。

nbsp;nbsp;nbsp;nbsp;那天走前，庄宁问她会不会去送机。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当时笑笑，说不知道，默然几秒，重新换了个说辞。

nbsp;nbsp;nbsp;nbsp;——“我就不去了。”

nbsp;nbsp;nbsp;nbsp;她见过马赛完整的夏季，惊鸿一瞥，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

nbsp;nbsp;nbsp;nbsp;如今已经是冬季，浮云朝露，恍如隔世，像做了一场酣然的梦。

nbsp;nbsp;nbsp;nbsp;从今往后，她的世界岿然斑驳，再没有程知阙。

nbsp;nbsp;nbsp;nbsp;（上卷完）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