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正立在桌案前,提笔作画。
聚精会神的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议事厅内,已有人进来了。
驰骋疆场,握惯了长剑弯弓的少年将军,居然擅长水墨工笔,大概是一件,让人惊掉下巴的事吧!
而更让推门而入的欧阳远,震惊不已的是,眼前这幅簪花仕女图,即便比之当世的名家大师,也毫不逊色。
婷婷而立,髻插芍药花的贵族仕女,着一身浅紫色的纱衫。
绘有彩色云鹤的白地帔子,从她的肩后身向前胸下垂。
她右手举着刚捕捉的蝴蝶,左手提起帔子,微微倾身,正欲捕捉,地上迎面而来的,一只白色小狗。
……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大帅这幅画作,堪称当世孤品,卑职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伫立一旁欣赏许久,直到萧乾终于提笔,大功告成。
将手中完工的画作细细打量一番后,便置于一旁晾干墨汁。
欧阳远再也忍不住,连声赞叹。
“得先生如此赞誉,孙某实不敢当!
早就听闻,当年在白鹿书院,先生亦是久负盛名的书画大家。不知我这随手之作,能否入先生的眼?”
萧乾闻声抬起头来,却见面前站着的,正是他刚派人去请的沈栎,沈炼兄弟二人。
至于刚刚出声的,这位大约三十来岁的中年书生,他纵然没见过几面。
但方才在手镯那头,孙慧雯早就指名道姓的告知,欧阳远也来了益州,萧乾略加思索,便脱口而出。
“不怕大帅笑话,远少时也自负才学了得,更是以自己擅长水墨丹青而一度沾沾自喜。
直到今日,亲见大帅作画。
不过寥寥数笔,便将一位端庄美貌的贵妇描绘于笔端,栩栩如生,远自愧弗如!
多谢大帅提点,远今日受益匪浅,日后定当谦虚谨慎,再不敢狂妄自大!”
欧阳远说罢,再次朝着萧乾,郑重拱礼,虚心受教。
“先生过谦了,能得先生辅佐,亦是孙某之幸!”
萧乾赶忙上前扶起欧阳远,心道:
不过区区一幅画作,却能时刻对照自省,此人当真不可小觑。
看来,雯雯对他委以重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倒是一旁站了半天的沈栎,看不下去了,当即出声,打断了二人间君臣和谐的画面。
“少主,属下不解,您为何突然画起仕女图来?”
少主会作画,在沈栎看来,这本就众所周知,根本就不稀奇。
稀奇的是,早就停笔多年的少主,如今居然忙里偷闲,画起画来。
而且,还特地选在了,他这临时路过的益州府衙,还是在议事厅——这等专门商议军政大事的庄严场合!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
要不是为了帮你找回金钗,我至于在这劳心劳力的给仙子作画吗?”
沈栎不开口还好,他这一开口,吃力不讨好的萧乾,当即气呼呼的,把锅给甩到了他身上。
说完这话,萧乾就从袖中取出金钗在,一脸郑重的交到了沈栎的手里。
“当日下山时,我曾命你们把手中值钱的物件儿,都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