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
“我喂你。”
祝无执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拿起白釉瓷勺舀了姜汤,欲抵在她唇边。
温幸妤偏头避开,勉强笑着婉拒:“不劳烦您,我自己来就好。”
祝无执笑着,捏在腰间的力道微重,嗓音不疾不徐。
“你不喜欢我关心你吗?”
“亦或者…你很讨厌我?”
哪怕是带着笑,语气也很平和,但温幸妤清晰的知道他恼了。
若是再推拒,继续惹怒他,祝无执未必会愿意同她继续耗着,说不定会趁着怒火,点破纳妾一事,逼她回应。
到时候她不仅拒绝反抗不了,还会引起他的怀疑,届时再想逃,怕是难上加难。
温幸妤心里发怵,垂下眼帘,没有回答,也不敢再挣扎。
祝无执看她乖顺,心情稍愉,把瓷勺抵在她唇边,笑道:“张嘴。”
温幸妤眼眶发酸,忍着泪意和畏惧,听话启唇。
祝无执像是得了趣味般,一勺又一勺,目光落在女人粉润的唇瓣上,愈发幽深。
姜汤本该是辣的,可温幸妤却好像失去了味觉,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木然的张嘴,吞咽,由他摆弄,直到一小碗被喂完。
祝无执拿帕子沾了沾她的唇,又从旁边的莲瓣白釉盘中捻了颗蜜饯,凑到她唇瓣。
待温幸妤启唇,他便用手指推了进去。末了还在她下唇轻按了下。
暗示意味明显。
温幸妤呼吸微窒,慌乱起身,头也不敢抬:“夜深了,我先去歇息。”
祝无执倒也再做什么,一面用湿帕子擦手,一面笑道:“急什么,先漱口。”
温幸妤僵在原地,静月拿了茶水和唾盂来,她飞快的漱了口,顶着那如有实质的视线,往内间走。
待走到床跟前,她几乎站不稳。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她回头,透过纱隔看到祝无执模糊的身影,抖着手指拉开了墙边的顶竖柜。
放被褥的地方空空如也。
分明今天出门时,里面还有两张被子。
她闭了闭眼,脸色煞白,心中凄惶。
前些日子他偶有轻佻之举,可从未像今日这般意图明显。他果真知道她听到了那些话,并且想趁今夜彻底戳破这层窗户纸。
正发愣,身后就传来祝无执低沉的嗓音。
“怎么不睡?”
她急急转身,差点撞上他的胸膛,后撤半步站稳后,不死心的哑声道:“只有一床被子。”
祝无执看起来心情很好,拉着她的手腕,径直坐到床沿:“天气热了,放两床被子像什么话?”
“你我同榻两载……”
掌中玉腕滑腻,他揉捏着,轻轻用力把人又往跟前拽了几寸。
温幸妤挣脱不开,只觉手腕上的掌心灼热。
这话虽不是直接点破,却也狎昵意味明显。他这样的人,一向好面子,是不会主动说“我想纳你”,他只会说着似是而非的话,等待她乖顺委身。
何其傲慢,何其…讨厌。
她心中惊慌,面色勉强维持平静,唇瓣翕动了半晌,只强笑避开他的话,说道:“我淋了雨,说不好明日会发热,染给您就不好了。”
“今夜我去厢房睡吧。”
祝无执并未回答,也不松手,盯着她张合的唇看,忽然想起去岁冬日,他在湖底为她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