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茶室,温幸妤亲自斟茶给胡婆子,没再拐弯抹角:“嬷嬷,您可否再帮我一个忙?”
胡婆子端着热茶啜了一口,派头很足,施施然道:“我也是看你一个小娘子不容易。”
“说罢,想让我帮什么?”
温幸妤直接拿出个精致的红漆木盒子,柔声道:“劳烦嬷嬷将这香带给夫人,若是夫人用着好,您随口帮我说几句好话。”
她顿了顿,又道:“若是能让夫人对我好奇,见我一面更好。”
“我想在夫人面前露个面儿,留下好印象,等来年大人升迁,我好借夫人东风,将香卖更远些。”
闻言,胡婆子的顾虑彻底打消了。
这小娘子费劲工夫要见夫人,是想趁着夫人喜欢她的香,说不上能搭上这条大船,将生意做更远。
头脑倒是不简单。
这事对自己而言,稳赚不亏,毕竟夫人耳根子软。只要给夫人身边的宝杏塞点银子,叫宝杏随便编个故事,吹吹耳边风还不容易?
胡婆子唉了一声,佯装面色为难,俨然是要钱的意思。
温幸妤拿出一袋碎银子,倒出来一半推到对方面前,认真道:“您若是能办成,这袋中剩下的一半,也是您的。”
胡婆子看到这一大摊碎银,眼睛都冒光了。
她把碎银拢成堆,全部拨到自己钱袋子里,笑得一脸褶子:“姑娘也太客气了!”
“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就等好信儿吧,最多三日,定叫你在夫人跟前露脸!”
温幸妤又是好一通感谢,将人好生送了出去。
站在香坊外,看着胡婆子离开的背影,她重重吐出一口气。
再等三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见到转运使夫人了。
她盘算了一下,顺利的话,约莫再过七八天就能回冯翊了。
也不知祝无执此时如何了?是跟她一样想办法讨公道,还是在做旁的事情?
她幽幽叹气,盼望着能度过这个难关,好早日回京。
*
比温幸妤料想的时间更快,第二日晌午刚过,胡婆子就又来了。
她没有即刻给钱,胡婆子也知道温幸妤没有想象中好糊弄,于是按捺没提,直到二人从角门进了转运使府邸,走过仪门,绕过游廊,穿过垂花门即将到后宅时,温幸妤才把余钱给了胡婆子。
转运使府邸比不得国公府奢靡阔绰,却也清幽雅致,十步一景,假山怪石间清泉流淌。哪怕已经秋天,依旧草木葱茏,奇花争艳。
胡婆子将温幸妤一路引至水榭,只见她在外头等着,自己先去禀报。
过了一小会,有个圆脸小婢女招手道:“我家夫人要见你,快来。”
温幸妤小步跟了上去,目不斜视走到水榭里,顿觉暖香清风拂面,是熟悉的熏香味。
她不敢乱看,朝斜倚在小榻上美妇人行礼。
“民女见过夫人,夫人万安。”
林夫人打量着温幸妤,见她低眉顺眼,礼行有度,模样也乖巧,再加昨夜因那香让她睡得还不错,故而心中甚觉满意。
她抬了抬手,说道:“你的香不错,听说是为母治病,看书自学的?”
温幸妤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有人编了故事。
她心中有了计较,谨慎回道:“谢夫人夸赞,民女确实是自学的。”
林夫人点了点头道:“倒是个有孝心的。”
说着,她指了指旁边的花篮,说明见温幸妤的目的:“过几日我要设宴,想着给女眷们送些礼,这花篮里都是些精心培育的名种,你且拿回去制香,十日后送过来。”
温幸妤恭敬称是,林夫人便挥了挥手,让婢女送她离开。
眼看婢女提着花篮过来了,她心跳的飞快,知道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她害怕的要命,却还是咬牙闭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夫人!民女听闻林大人正直清廉,求您为民女申冤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