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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宋清和讳莫如深地点头。

nbsp;nbsp;nbsp;nbsp;宋清和不知道他应该知道什么，但先点头吧。

nbsp;nbsp;nbsp;nbsp;“是个聪明的。”张符阳赞叹道，“可惜陶真人点名要你。不然留你当个道童也好。”

nbsp;nbsp;nbsp;nbsp;宋清和沉默了一秒。张符阳的道童可不少，难道都是他的“儿子？”有点太恶心了。

nbsp;nbsp;nbsp;nbsp;说话间，尸傀已经搭好了法坛，在上面摆上了招魂用的法器。

nbsp;nbsp;nbsp;nbsp;“行了，问完了吧？去法坛上躺着吧。”张符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nbsp;nbsp;nbsp;nbsp;宋清和没动。张符阳威胁地看了一眼那箱子。

nbsp;nbsp;nbsp;nbsp;宋清和这才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磨磨蹭蹭地往那法坛上走。

nbsp;nbsp;nbsp;nbsp;然而，万流生却没动，低着头，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

nbsp;nbsp;nbsp;nbsp;张符阳声音森寒地喊了一句：“小万。”

nbsp;nbsp;nbsp;nbsp;万流生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隐隐的犹豫：“父亲，如果换回了身体，我的修为真的会提高吗？”

nbsp;nbsp;nbsp;nbsp;张符阳明显不太耐烦，但是哄着他，说道：“那是自然。”

nbsp;nbsp;nbsp;nbsp;万流生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那……您也会公开承认我是您的儿子，对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卑微。

nbsp;nbsp;nbsp;nbsp;“我已经准许你叫我父亲了。”张符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nbsp;nbsp;nbsp;nbsp;万流生垂下眼帘，像是终于鼓起勇气般说道：“那……父亲能否给我一个信物，让我安心？”

nbsp;nbsp;nbsp;nbsp;宋清和借着招魂幡挡住了自己，手伸在乾坤袋里，捏着沾雨剑的剑柄，目光静盯着张符阳的动作。

nbsp;nbsp;nbsp;nbsp;张符阳面上的怒火已经压不住了。但是时间太紧，他也不能不哄万流生。于是，他暴躁地从乾坤袋里拿了个印信，随手扔给了万流生。

nbsp;nbsp;nbsp;nbsp;万流生举着印信，慢条斯理地念了出来，“正一嗣教大真人府金印。”每念一个字，他的声音就高一分，最后几乎带上了笑意。

nbsp;nbsp;nbsp;nbsp;宋清和听得心惊，金印，大真人，只有掌天下道教的正一道大真人才有这东西。张符阳到底是何人？如今的大真人久居京城，如何会出现在蜀中的小小秘境之中。

nbsp;nbsp;nbsp;nbsp;万流生每念一个字，他的声音就高一分，最后他隐隐带上了笑容。念完后，他的笑声越来越大，由轻转重，逐渐变得张扬而嘲讽，又带着几分真心实意：“原来如此……张元吉，正一派四十六代天师。惊喜，实在是太惊喜了。”

nbsp;nbsp;nbsp;nbsp;“原来我这猥贱之人，居然真是龙虎山后人。”万流生摇着头说道，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nbsp;nbsp;nbsp;nbsp;他抬起头，脸上的忧郁和懦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中满是冷厉的讽刺：“张元吉，你僭用舆服，擅易制号，私设教狱，妄杀平民……天师堂怎么没杖杀了你？！”

nbsp;nbsp;nbsp;nbsp;被看起来温顺的万流生反驳一道，张符阳被气笑了：“小畜生，非要我来硬的是吧？”

nbsp;nbsp;nbsp;nbsp;万流生哈哈一笑：“你硬不了了。”

nbsp;nbsp;nbsp;nbsp;“《金瓶梅词话》好看吗？父亲？”

nbsp;nbsp;nbsp;nbsp;张符阳的脸色变了变。

nbsp;nbsp;nbsp;nbsp;“《绣榻野史》、《痴婆子传》、《如意君传》呢？”

nbsp;nbsp;nbsp;nbsp;“《肉蒲团》、《浓情快史》、《朝阳趣史》呢？”

nbsp;nbsp;nbsp;nbsp;张符阳打断了万流生：“你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万流生耸了耸肩，说道：“书中不光有颜如玉黄金屋，也可能有索命之鬼，杀人毒药。”

nbsp;nbsp;nbsp;nbsp;“你在书上下毒？”张符阳的脸色骤然煞白，他抬起手按住胸口，指尖微微颤抖，随即猛地咳嗽起来，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一口鲜血喷溅在地。

nbsp;nbsp;nbsp;nbsp;“毒发的速度比我想的慢一点。”万流生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nbsp;nbsp;nbsp;nbsp;“小畜生，看我不宰了你。”张符阳森然一笑，露出沾了鲜血的牙齿。

nbsp;nbsp;nbsp;nbsp;张符阳咬牙切齿，猛地挥手：“抓住他！”尸傀齐齐转头，直扑万流生而去。

nbsp;nbsp;nbsp;nbsp;陶真人要宋清和的魂魄加上万流生的身体，就算万流生不情不愿、魂魄碎尽，张符阳也不太在乎。

nbsp;nbsp;nbsp;nbsp;“动手啊你！”万流生从乾坤袋抽出了一把剑，转头劈上了旁边扑过来的尸傀。

nbsp;nbsp;nbsp;nbsp;宋清和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踢翻了面前的香案，一应铜钟、玉磬、剑符、水盂怦然落地，哐当直响。他拔出沾雨剑，双手持剑，急走两步，纵身一跃，直刺张符阳的心口！

nbsp;nbsp;nbsp;nbsp;“去死吧！”宋清和低喝一声，剑锋直指张符阳的胸膛。

nbsp;nbsp;nbsp;nbsp;张符阳冷笑一声：“不自量力。”拂尘轻轻一扬，宋清和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被掀飞出去，重重砸在法坛上。

nbsp;nbsp;nbsp;nbsp;然后，下一刻，张符阳就震惊地低下了头，一柄短剑从他的胸口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