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抱掌一拍:“我也是这样觉得。现在虎牢关也有撤军,那我们在关内,就不再孤立无援了。”
他越说越是振奋,“公覆,我们再打一场,奇袭这董卓的败军如何?就算兵力不够,无法将他们全部吞下,那也得让他们走也走不痛快!”
黄盖没有拒绝。
他都已跟着孙策杀到了此地,最冒险的决定已经下了,哪里还用得着犹豫其他!
这两人一拍即合,更因军粮不足,准备就冲着这西凉军的车驾方向杀去,
夺些有用的东西回来。
当他们这一行骑兵冲入敌军当中时,孙策简直想要称赞自己一句时运大好。
这一路兵马退回洛阳的阵仗,倒是要比胡轸那边齐整得多,但若论起交战的本领,竟然还要不如对方。
简直是差劲极了!
那为首的将领也不知是什么人,竟连面都没露,就已被下属护送着逃窜而去。只留下了来不及跟上的步卒和那些笨重的辎重。
“小将军别追了,他们手中弓箭不少!”黄盖一声高呼提醒,让孙策停了下来,勒着马转道而回,也回到了那些倒地哀嚎,或者抱头蹲在一边的西凉军身边。
他将手中的长枪威慑式地扫了一圈,这才跳下了马来。
“行,先不追了,数数咱们这趟得了些什么能用的,再让人往虎牢关方向探探消息!”孙策吩咐道。
若是西凉军已全部退走的话,那身在兖州的酸枣联军,应该已经入关了。要真是这样的话,父亲可得尽快从后方赶上来才好,要不然他一个少年人,难道要同袁绍曹操。他们打交道吗?
那也未免太奇怪了。
孙策想到这场面,就笑了出来:“噗……”
“将军!”士卒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这么惊慌失措干什么!”孙策好笑地转头,“怎么?是有哪个西凉军暴起伤人了?”
敌军都跑了,还有什么可乱的。
但他的这句调侃,却没让士卒的表情有所和缓,仍是一脸的无措:“不是!不是西凉军的事!是他们随行的马车之中,有一位贵人!”
“贵人?”孙策疑惑着跟上了士卒的脚步,停在了一辆确实不像装载辎重的马车跟前。
这马车的车帘早已被士卒掀开,露出了其中那张苍白而贵气的面容。只是那年轻人的额角因方才的冲撞而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染上了一片血痕,被他费力地用绢帕按着止血,却还是难免将冕服的袖口晕开了血色。若只从外表来看,还真是一位不同寻常的贵人。
“你……你是什么人?”孙策正色发问。
刘辩的唇角颤抖了一下,见这满身血气的小将军不似西凉军做派,不知为何已觉得眼眶有些发酸,连声答道:“我是弘农王刘辩!”
孙策惊了一跳,向左右张望了两眼,跳上车来低声问道:“可您为何会在此地?”
见刘辩忽而沉默不语,孙策补充道:“我父亲是先帝册封的长沙太守孙坚,此次就是为讨伐董卓,匡正社稷,恢复您的帝位而来的,您若有什么话,大可以直言!”
刘辩的眼神里,终于亮起了一点光芒,也让他一把抓住了孙策的手腕:“你说的,可是真的?”
孙策点头。
刘辩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是被董卓让人带去虎牢关阵前的!”
……
“也就是说,虎牢关方向现在还有那个叫徐荣的将领断后,但董卓的胞弟董旻因为先前就负伤的缘故,已经先一步撤回,还带上了弘农王。这就是为何,小将军方才带兵杀来,他连一点交战的意思都没有,就已离开了。”
“是不是弘农王还两说呢。”孙策撇了撇嘴,打断了黄盖的话,“你听他说的话奇不奇怪,又是说董卓不希望联军打着扶持他继位的旗号,让他到阵
前劝降,
又是说连袁绍都不承认他的身份。更奇怪的是最后一点……”
“方才我们向董旻进攻的时候,
因兵马不足的缘故,叫他们跑了。”
孙策指了指仍在车中瑟瑟哆嗦的刘辩,满肚子的疑惑:“如果他真是弘农王,而我是董旻,我就算自己的伤势再加重一些,我都绝对不会让他落入敌手的!但你刚才有没有留意过敌军的表现?”
黄盖试图回忆了一下:“他们好像掉头来攻了一阵,却又很快放弃撤离了?”
那这没道理啊!
“还有后面!”孙策一边说,一边在心中犯嘀咕,“这位,姑且称之为贵人吧,他倒是证实了我们的猜测,说是董卓因北方战事有变,决定撤离洛阳,所以紧急调回了一批原本驻扎在其他关隘的将领。此等情形在前,若是我们此刻往洛阳方向赶,或许还能做出些扭转局面的大事,但他——他竟然不敢回到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