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人,杀起上司丁原来尚且没有什么包袱,杀个王匡,更不会有负罪感。
不仅没有,他还顺手就剁了这家伙的脑袋,拎去那汲、共二县叫门去了。
当吕布再度回到野王县向刘秉回报的时候,他身后已多出了五百精锐的弓手,以及三百多由王匡在这两县募招来的士卒。
加上他带去的人马,拼拼凑凑,竟又是一支千人的队伍。
吕布抱拳请罪:“臣不负陛下所托,已将王匡驱逐,只是此人不幸,丧命于我手,不知他这一颗人头,又要罚钱多少?”
刘秉袖中的手一抖,很想问问吕布,他早年间是如何当上主簿的。
既然人已杀了,就不必再用“驱逐”二字了吧。
但在对上吕布双眼,瞧见其中跳动的野心之时,不知为何,他这片刻的心乱,又以极快的速度镇压了回去。
自吕布看来,白面俊俏却神色肃然的青年垂眸,认真地在他那双握住画戟的手上扫过,仿佛是在权衡,这双曾经杀死上级的手,到底能否扛起助他兴复汉室的大旗。
“王匡死不足惜,若按你所说,他在两县立威敛财,迟早也要为祸一方,不若趁早杀之!你又有何罪。”
“但要翻清旧账,还需你吕奉先再做一件事。”
刘秉伸手,托住了吕布的拳头,似在邀他起身说话。
吕布也不客套,径直站起,“请陛下明言。”
“此事,我只提供了个方向,但张将军给了个完整的建议,我看可行。”
“这……”吕布一听张燕二字就想拒绝。
却被刘秉抢先道:“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张将军说,他这叫俗人有俗人的头脑,我却觉得,这叫妙招也不过在一念之间。”
再准确一点说,那叫——
不是刘秉自谦,实在是,论起缺德,他真比不过天赋型选手!
可听在吕布耳中,却成了另外的一个意思。
何为“妙招也不过在一念之间”?
还不就是张燕看到了他得胜的情况,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能和他媲美的妙招吗?但陛下觉得,妙招人人都能想,他吕布将来也不例外!
大不了,下一次他再找回场子来。
张辽刚被从牢中接出,就被吕布迎面递来了一封信:“文远,你且帮我看看那,这封信,还有没有要润色的地方。”
张辽一目十行地扫过,表情微妙:“……这信,威力甚大啊。”
还有什么好润色的,光靠着内容就够让人生气了。
收到信的人一定会觉得很惊喜的。
何况,这还是一封由吕布寄给董卓的信。
……
“义父在上——”
董卓拿着信的手一个哆
嗦。
送信的信使就站在堂上,
一脸泰然,
或者说是期待地看着他。
表情是不是有意装出来的姑且两说,这心大的模样活脱脱就像吕布站在了他的面前,配合信上的“义父”二字,何止是翻倍的杀伤力。
他都已经不想管这个被人俘获的没用干儿子了,怎么还能收到他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