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退尽,她才侧首打趣道:“这般明目张胆前来我这儿,不怕仪妃瞧见了去?”
薛充华不屑一笑:“仪妃?她如今哪里还顾得上咱们?再说了”
她话锋一转,勾唇道:“如今,应当称她为‘仪贵嫔’才是。”
蕴玉不言,只勾了勾唇角,同薛充华对视一眼。
薛充华偏了偏头,眸中略带欣赏道:“我早知你并非池中物,只是未曾想到,今日这局,竟能反将仪妃一军。”
说着,她目光落在蕴玉衣裳上:“今日这场合,你竟也能想到美人泪的事儿,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蕴玉低眸,指尖轻抚过衣袍,含笑道:“充华谬赞,总归今日这局是避不过去,如何也要物尽其用才是。”
她抬眸:“如今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要看充华的了。”
薛充华不甚在意地一笑:“你
放心,想必修仪很快便能听见好消息。”
说罢,薛充华优雅站起身告辞,蕴玉亲自将人送至门外,瞧着薛充华悄然离去。
待人影消失,蕴玉才偏了偏头,吩咐藏珠道:“你去一趟敬事房,将风华阁的牌子撤了。”
藏珠怔住,神色犹豫:“主子,您刚升位,正是难得的好机会”
蕴玉却神色自若,淡淡一笑:“正因如此,才要撤。”
她提步往回走去,抬眸瞧着天边将落的红日,轻声道:“圣上如今对我心中存着愧疚,自然百般忍让,可这份忍让不过是一时。若我顺势将功折罪、借坡下驴,他便会觉得我同宫中旁人并无区别。”
若是那般,不是她心中所求。
她要的,是在裴玄祁心中那点与旁人不同的位置。
她要裴玄祁意识到,自己对她是不一样的,是不可或缺的,只有这样,才能叫她在宫中走的越长,活的越久。
藏珠望着自家主子,不知怎的竟有些怔了,半晌方低头应声:“是,奴婢这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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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到了夜间,李东捧着绿头牌呈于御前时,便见裴玄祁脸色极差。
李东不明所以,只将头低得更低。
须臾,便听裴玄祁冷哼道:“你如今的差事当得是愈发好了。”
李东心头一震,连忙小心跪下,心中飞快思索,始终不知错在何处。
待他微微抬眸瞥了裴玄祁一眼,李东脑中才电光火石般反应过来,忙道:“启禀圣上,容修仪那头,今儿个下午派人过来,命奴才将牌子撤了,说是说是容修仪身子不适。”
身子不适
裴玄祁自嘲一声,她不过是在怪自己。
思及此,裴玄祁眸光落在罪魁祸首的牌子上,伸手抿唇将其翻了过去:“就她吧。”
第99章难堪昭月宫内,惯有的香……
昭月宫内,惯有的香味依旧充斥着整个殿中。
仪妃刚回到殿中,心中尚且怒气冲冲,暗恨自己竟陷入了蕴玉的圈套,气急之下,狠狠捏起手中茶盏便砸了下去。
不料茶盏还未落地,裴玄祁降她为贵嫔的旨意便传至了昭月宫。
闻言,仪妃杏眼圆睁,不可置信地瞧着殿中低头的小太监:“什么?降本宫为贵嫔?”
“真是圣上亲口说的旨意?”
仪妃骤然从主位上站起,脚边的茶盏碎了一地。
自打入宫以来,她便久居妃位,贵嫔?那是个什么东西!
那小太监乃是御前之人,见状波澜不惊,只垂头回道:“奴才万万不敢欺瞒娘娘,旨意已响彻后宫,还请娘娘速速接旨。”
“滚!给本宫滚出去!”
仪妃一手紧紧攥着帕子,整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垂眸盯着那小太监狠厉道:“本宫要圣上亲口告诉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