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清立于高台之上,一身白衣,眸色无波,好似未将此人的言语放在心上。
人群中议论声渐渐传开来。
虽说方才那人言辞犀利,但他提出的要求实则颇为无礼。众人心中皆知,非族中血脉之人,欲习蛊术谈何容易?即便有小公子亲自指点,也未必能成功。
更何况,蛊术传承乃是玉门至高无上的机密,岂能轻易外泄?
常傅眉头微皱,冷笑一声,拂袖而立,声音有力,远远传开:“怎么,当年小公子不过是拒了你家小女为妾,阁下至今仍记恨在心么?”
话语一落,场下瞬时安静,难怪这些年里,黑袍男子老是说着三公子不好的话。
那黑袍男子面色一沉,气得面红耳赤,怒指常傅,厉声道:“你——!”
宋玉懒懒地看了他一眼,眸色从浅淡缓缓阴沉下来,眼底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回眸看向梧清时,眸底的寒意便褪去,又换上了乖顺温柔的模样,低声道:“妻主稍等片刻,待玉将这等聒噪之人打发,再向妻主赔罪。”
梧清闻言,轻轻一笑。
“无碍。”她眼尾微挑,眸中带着一丝兴味:“正好我也想试上一试,倒觉得颇为稀奇。”
族中练蛊秘籍,绝不会轻易落入非族中人之手。今日这场闹剧,反倒成了她堂而皇之探知秘密的良机。
既可名正言顺立于众目睽睽之下,又能免去暗中搜寻的诸多麻烦,何乐而不为?
宋玉微微一愣,好似有些迟疑,轻声道:“可那人分明是故意刁难妻主,交给玉便是,玉一定会替妻主讨回公道。”
梧清挑了挑眉,看着宋玉:“万一我赢了呢?搓搓他的气头,也让他看看,小公子的”
她顿了顿,附在宋玉的耳边,一字一句低声道:“主,可不是好欺负的。”
语落,带着轻轻的呼吸声,宋玉耳尖微微发红。
他带着羞意瞪了她一眼。
她竟也跟着那些人打趣他了!
小公子的主,真坏!
坏师姐
宋玉微微移开眼,脸上还是红得不行:“那那万一输了呢?他要拿老祖宗的规矩来压我们,不许我们成亲怎么办?”
梧清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轻松:“那便耍赖,就像打不过便跑一样。”
“他不许我们成亲,我们就不能成亲了吗?”
她勾起他的手:“只要我们愿意,天涯海角,就算不在一起,也可以成亲。”
宋玉眼眸微微一动,那双薄凉的丹凤眼因为带着情意,愈发动人。
他微微勾唇,脸上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轻轻笑出声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娇气:“呀,原来妻主也会耍赖啊~这一招,怕是能气得那老东西几个月都无法安眠呢。”
说着,他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当众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蹭了蹭。
他眸光微动,靠在她耳畔:“玉相信妻主。”
“玉的主,最厉害了。”
那一刻,看着她时,他眼眸弯弯,笑意温柔,可在笑意深处,藏着浓浓的狠戾。
若那人想让梧清输,他便杀了那人。
梧清,只会赢。
没有人可以让她输——
梧清缓步从高台之上走向擂台,台上微风拂过,吹动她额间碎发,朴素白衣更衬得她如孤月清冷。
她牵着宋玉,眼眸淡淡,闲庭信步一般,动作不紧不慢,走至途中,眸光轻轻敛,环顾四周,将四周形势尽收眼底。
台下,那挑衅之人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
他心中冷笑:不过是个外来女子,上个擂台竟还得靠步行,连一点轻功都没有,怕是连三脚猫的功夫也没有罢。
他拱了拱手,语气轻慢,笑道:“在下也不欲为难小公子,只要她能成功一次,无论所习何蛊,便算胜了。”
话语落下,场下窃窃私语声响起,不少人都带了几分轻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