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树的伪装!
小二咧开嘴笑,在沈聿看来极其不怀好意,听到他讲,“客官放心,我定会给这位公子挑出合身的衣袍。”
沈聿摸摸面具转身,却对上陆鹤珣愧疚的神情,紧紧蹙着眉。
“真是我的疏忽,竟没看出你平日穿的衣袍这般不合身。”陆鹤珣垂下眼帘,和往常一般,将钱袋解下递给他。
陆大人自收养故人遗子后,钱袋换得很勤,留不到几日,便会以各种缘由,交到沈聿手中。
真是…咳咳负担。
沈聿压不住嘴角,低下头,看着腰间一、二、三…不知第几个钱袋,将新的也别上去,晃晃荡荡一把。
少顷,店小二摆了好些成衣出来。
待沈聿换几身出来,站他们面前,店小二天花乱坠地夸了好久,诸如“公子玉立、风姿卓然”之类的话。
这店小二也很有眼力劲,见沈聿跟块木头似的不吭声,连侧过身,对着陆鹤珣将沈聿一通夸。
到最后,陆大人已被黑心小二的话迷惑神智,将原本给沈聿的钱袋夺回来,倒出仅有的碎银子,痛快地交出来。
沈聿:“。”
“劳烦将衣物送到青翠巷,有两棵梧树的那家。”陆鹤珣道。
店小二拍拍胸脯,笑着将两人送出铺子,“得咧,客官放心,咱们这再多赠一块方巾,到时一块送到。”
“两袖清风”地出了成衣铺,沈聿仰起头,只觉天色跟着惨淡不少。不知何处吹来西北风,刮着腰间轻飘飘的钱袋。
“还需再去买些笔墨纸砚,小钰,我们…”陆鹤珣的袖子被拉住,转过身。
沈聿盯着他,摇头。
“可是累了不想走?”陆鹤珣往远处眺望,“我让马夫去歇息了,不如这样,我再去雇辆马车来。”
沈聿继续盯他,败家子。
“陆叔,如今是什么日子?”
陆鹤珣想了想,“九月初三?”
“陆叔上个月的俸钱,已花了小半吧。”沈聿在脑中大致算一遍,“离这个月发俸钱还有足足一月,要是俸钱都花完了,我们怎么办?”
俸钱要花完了吗?
这么快的吗?
陆大人不太会算这个。
“…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们过几日便要住进国子监,食宿我们不必管。”
好好好,同去国子监混吃混喝。
沈聿观他茫然的神情,俯下身,手指点在他的额头,“接下去的时日,家里的银子都归我管,知道吗?”
“好。”陆鹤珣点头。
沈聿满意地弯起眼。
“那…管家小钰,我们还去买笔墨纸砚吗?”陆鹤珣轻声问。
沈聿:“。”
……
管家小树最后还是去买了笔墨纸砚。
离开四宝斋时,已至黄昏。沈聿走在前头,思索着陆大人明日进宫,要给他多少饲养狸猫的赏银。
给太多不好,他会乱花。
给太少不好,他们会吃不起饭。
这样,就勉勉强强给二十两银吧。
愉快的沈聿扭头,没见到陆大人跟上来,而是被困在不远处,有个抬剑的男子横在他面前。沈聿顿时沉下脸,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那头,四宝斋外的树底,佩剑男子挡在陆鹤珣面前,一板一眼地开口,“陆大人,我家王爷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