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他家小钰顶顶好。
……
夜深,沈聿秉着孝敬长辈的心意,推开了陆鹤珣的卧房门。
彼时,陆鹤珣坐在床边的矮椅上,抱着个大瓷盆,拿着木筷,正费力地搅合着里头的东西。
听到开门的动静,陆鹤珣连将大瓷盆往身后一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问:“小钰,你怎么来了?”
沈聿往他身后看,“陆叔,你在藏什么?”
“被你看到了。”陆鹤珣讪讪笑着,犹豫片刻,还是将大瓷盆移出来。
家中仅剩的大瓷盆,里头装着雪白的粉末,混着点水,由木筷这样一搅,成了细碎的粉块。
沈聿:“?”
“小钰,你快来看看,这像什么?”陆鹤珣抬眸,期待地等着回应。
沈聿眨了下眼,“这像做胡麻饼的粗面?”
“啊?”陆鹤珣低头,“颜色是不太对,那样子呢,样子可像?”
“像什么?”
陆鹤珣声音轻下去,“明朱散。”
沈聿:“!”
“陛下整日服用明朱散,到底对身子不好,我便想出这个法子,想将陛下殿中的明朱散替了去。”
沈聿:“!”
陆大人似乎还没意识到,这是大逆不道要被砍头的大罪,还在那嘀嘀咕咕。
好一会儿,沈聿才开口道:“明朱散是陛下服用的尊贵之物,我平生从未见过,不好分辨。”
“小钰,你靠过来些。”
沈聿依着他的话靠过去。
便见陆鹤珣从衣袖里掏出小瓷瓶,打开盖,往手心倒了点明朱散出来,和他搅合的那些已所差无几。
沈聿:“。”
沈聿:“这是陆叔…偷来的?”
“不,不叫偷,我是取,是取。”
错开目光时,陆鹤珣的耳根先烧起来,随即蔓延到脸颊,在昏暗的烛光下,那层绯色更加鲜明。
陆鹤珣深吸口气,细声细语,“是陛下说,叫我什么事都敢做。”
沈聿:“。”呜呼——
“这些白粉乃是用茨实、莲子、怀山药、茯苓、薏米研磨而成,对身体无害。”陆鹤珣向他解释。
沈聿:懂,养胃套餐。
陆鹤珣又搅合了会儿“明朱散”,想起还未问清他的来意,“小钰,你可是书中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
“没有。”沈聿退开一步,俯身作揖,“吾家旧俗,每晚就寝前,需和长辈请安,陆叔,您早些睡。”
陆鹤珣放下木筷,摸摸沈聿的头,“好,你也早些休息。”
……
门外夜风习习,沈聿出门后,转身将房门关严实。
他随手接住飞来的落叶,反使上内力,朝着屋顶掷去。
叶片成了锋利的刀锋,在耳边划过破风声。不消半刻,熟睡的齐策在屋顶滚了圈,睁眼时已往下坠去,勉强平安着地。
沈聿背着他站立,听到动静,没等他清醒,自顾自地往前走,“跟着。”
离开陆宅,在小巷中七弯八绕,已到了繁华的街道上。沈聿摁住齐策的肩,将人带到了伞铺后头。
“陛下,您又在玩什么?”齐策摘掉面具,揉揉眼,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