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露兹飞快朝走廊尽头跑去。可没想到打开尽头的门,后面是一条往上的狭窄楼梯。
空气中浮动的香味正从上面飘下来,而且要比之前肉山上闻到的还浓郁。
望着延伸进黑暗中的楼梯,露兹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迈上台阶。
浓郁的黑暗让她看不清脚下啪嗒踩过的液体是什么,只能尽量让每一步都踩得够轻。
她还没忘记刚才宽圆帽和另一只魔穿过走廊后还没出来,很有可能就在这上面。
突然,楼梯顶端的门打开了一点,幽绿色的灯光从门缝泄下来,一同的还有宽圆帽沙哑的嗓音。
“……下面安静下来了,”它说着从门边走过去,“确保里面那只不会发出声响,那个人马上就要来了。”
“什么?为什么提前了?”
宽圆帽沉默了几秒,露兹莫名能从这几秒的安静中感觉出一股打工人的怨气,“上面的安排,我们处理好自己的事就行。”
它们朝门的左边走过去,等脚步声拉远,露兹几步跨上去,先伏在门缝小心察看。
里面是个走廊,格局几乎是楼下的复刻,只是因为阁楼空间限制而显得有些迷你。
现在两魔应该是进左边的房间了。
露兹深吸口气,接着利索地推门,进入,掩好门一气呵成,扭头直奔右边末端的门,那里是香味最浓的地方。
一推开,香味混杂着浓郁的腐烂味迎面扑来。脑袋被味道冲得嗡地眩晕,露兹下意识屏住呼吸,朝里面走去。
房间很空,四壁上沾着已经干涸的擦拭不掉的污黑血迹和腐烂肉末。正前方挂着一条落地的白色布帘,将房间隔成了两个空间。
此时,一种类似气泡从液体里升起破裂的咕嘟咕嘟声正从帘子后面传来。
露兹小心地走过去,正要抬手撩起帘子,突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背后猝不及防地响起。
“抓到你了,小虫子。”
怎么会?她根本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过来!
露兹猛地一惊,刚一抬起手,不等刀到手上,整个人已经被一阵急促的气流冲进了帘子里,脑袋砰一声磕在背后的石棺边沿。
疼痛和晕眩一起袭来。
她单手抵着石棺,挣扎地站起来。面前的石棺占据了半个房间,几乎有个小泳池那么大,里面盛满了浑浊的不明白色液体,在正中央,一些小气泡正不断升起破裂。
露兹转过身望向已经打开的帘子外面,微笑脸的头颅正浮在半空中。
它像蛇一样的脖子一直延伸到门外。
难怪她没有听见脚步声,这鬼东西恐怕是只有头飘过来了。
但微笑脸似乎完全不急着动手,甚至还有闲心盯着露兹拉家常似的喃声道,“正好上一个坏了,能换个新的。”
同时门外哒哒声响起,微笑脸的躯体走进来,抬起手又是一阵急促的气流。
对方意图很明显是想把露兹弄进石棺里去。
但她这次有了准备,及时矮身下蹲,身体抵住石棺壁。
“你以为这样就能得救了吗?”微笑脸从容不迫地一步步走过来,“说实话,我还挺喜欢您的,露露小姐,可惜了……”
它在她跟前蹲下,抬起手捏起雌性的下巴,“……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蛋。”
“一点都不可惜,”露兹扬起个夸张的微笑,“你这张丑脸我已经看烦了。”
微笑脸不会中简单的激将法,而是直觉有诈,盯着雌性重新仔细地打量,但小虫子此时已经是插翅难逃,想从它手底下逃走,除非她能瞬移。
在微笑脸惊疑不定时,池子里传来什么出水的哗啦声。它愣了下抬头望去,只见原本应该安静躺在液体里的试验体竟然苏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自己捏着雌性的手。
原来是这样,刚才雌性一反常态地夸张大笑和挑衅是为了让它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从而降低对池子的警惕。
它推测得没错,露兹在第一次撞到池子时就发现了液体下醒过来的魔,它跟肉山一样难以控制地游向她。
对上微笑脸,正面打肯定是打不过的。既然宽圆帽话语间对异变体的侵染性这么忌惮,不如就借它试试。
微笑脸像被灼伤了一样,尖叫着甩开异变体的手,但侵染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快,在两者接触的地方已经冒出了许多鼓包。
想到楼下一走廊关的恶心玩意,而自己也即将变成其中一堆,微笑脸就对露兹充满了仇恨。
它脸上还是那副不变的机械微笑,但眼睛中射来的目光满是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