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连忙打了热水给他擦脸,又弄了醒酒汤来给他服下。
赵砚头疼欲裂,断片得厉害,四下扫了一圈,才问:“我不是在庆功宴,怎得回来了?”
小路子乐呵呵道:“殿下还说呢,您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和酒品。他们劝酒您就真喝,都把自己喝酒了,抱着人到处撒酒疯。难怪宫中每次有宴会,陛下都会特意交代不让您喝酒。”
赵砚揉揉脑袋:“我没做得太过分吧?”
小路子故意调侃道:“没呢,您就是扯着车将军的头发喊小白,又扯着冯将军的胡子问他为什么长毛了,还让陈郡守给您摇尾巴……”
他越说,赵砚眼睛瞪得越大,最后才颤声问:“只有这些?”
小路子继续:“您还抱着燕大家的幕离不放,硬要他把幕离摘下来。奴才和白统领几个怎么劝,您都不肯听。”
赵砚手里的碗吧嗒一声掉了,里面余下的一点醒酒汤直接就泼在了被子上。
小路子哎呀一声,连忙伸手去接碗,然后手忙脚乱的用帕子去擦那被子。
“先别擦了!”赵砚单手抓住他一边肩膀,着急忙慌问:“燕大哥的幕离被我拽下来了?”
力道之大,小路子肩骨都叫他捏疼了。
他连忙摇头:“没,没呢,冯将军他们都劝燕大家把幕离给您。四皇子坚持不肯,直接把您打晕了!殿下,疼疼疼……”
赵砚这才发觉自己太过紧张,连忙松手。
小路子一边扭着自己肩膀,一边奇怪的看着他:“殿下这么紧张做什么?不就是一个幕离,就算真扯下来了,燕大家也不会怪您的。”
赵砚眼眸闪烁,磕巴道:“燕大哥不是还风寒吗?我这是担心他病情加重!”
小路子:真没瞧出来,燕大家平日里也没咳嗽,也没吃药啊。
得,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干爹教他第一条,少说话多干活,主子的事少打听。
他收拾干净被子,又问:“殿下要再睡一会儿还是要起?要起的话,奴才去给您弄早膳。”
赵砚头还有些疼,见外头天还未完全亮,于是往床上一躺,道:“再睡一会吧,你也去休息,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小路子点头,关门退了下去。
赵砚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左右都睡不着。心里有个疑问,四哥为什么坚持不让他揭太子哥哥的幕离?还直接将他打晕了?
四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他又躺了半个时辰,实在睡不着。窗外鸡鸣报晓,天色也完全亮了起来。他干脆穿衣起身,往太子的厢房去。
站在院子里的白九见他出来,刚要跟,赵砚就道:“九九忙自己的吧,我去找燕大哥,你不用跟着。”
白九应是,自行去忙了。
他刚到厢房门口,厢房的门就吱嘎一声开了,太子也衣着齐整的出门。
赵砚诧异:“大哥这是要去哪?”
太子:“正打算去瞧瞧你。”他瞧着赵砚脸色:“你没事吧,醒酒汤可喝了?”
赵砚点头:“喝了。”随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太子:“有事就说,在我面前吞吞吐吐做什么。”
赵砚抿唇:“四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小路子说,他昨夜为了不让我揭你的幕离,直接把我打晕了。”
太子叹了口气:“心许吧,他先前还拦下我试探来着。”
赵砚明显惊慌:“那,那怎么办?”
太子安抚他道:“你不必担忧,四弟话少心思通透,他既帮着遮掩,就是没打算说,只当不知道这事。”
赵砚还在想他们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太子突然又道:“四弟是个好的,这次大捷,他在朝中威望会高涨,静嫔娘娘和四皇子一党必定会推波助澜,提及立储一事。若他为储君,你们将来都可无虞自在。”
赵砚:“我瞧静嫔娘娘确实有争储的意思,车将军受了大理寺林少卿的嘱托,时刻关心四哥的腿,生怕四哥有什么闪失呢。”
太子:“四弟的腿如何?”
赵砚:“只是骨裂,修养个一年半载可无虞。但我瞧四哥不怎么上心他的腿,先前还以为自己腿断了,也没见怎么伤心。”
太子:“那返京途中你要多看顾一些他,莫要让他留下什么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