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他看着里面的人,双手插在白大褂里,很无奈:“你别怪他,他是真的有病,你离开后他被查出有严重的双向情感障碍,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抑制和治疗,这次确实是他的问题,但你能不能…试着给他一次机会?”
nbsp;nbsp;nbsp;nbsp;拍了一下额头,他皱皱眉:“我没有为难你或是道德绑架的意思,你也是病人,他也是病人,你要是受不了可以和我说,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去。”
nbsp;nbsp;nbsp;nbsp;于私,他肯定希望岁聿能够好起来。
nbsp;nbsp;nbsp;nbsp;但另一个方面,他也希望两个人都能放下过去。
nbsp;nbsp;nbsp;nbsp;这样看起来很矛盾,两个人要是能放下过去,就不会纠缠在一起,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越久越是放不下过去,可怕地拧在一起,岁聿的病只会越来越不稳定,最后两个人都会受伤。
nbsp;nbsp;nbsp;nbsp;她始终低着头,没说话也没拒绝。
nbsp;nbsp;nbsp;nbsp;要是可以,杜明君宁愿当初绑匪绑的是自己,怎么说他也算有点儿价值。
nbsp;nbsp;nbsp;nbsp;当初在船上那个选择……
nbsp;nbsp;nbsp;nbsp;那是没有破解之法的意外,可就是这个意外,让两个人再也回不去了。
nbsp;nbsp;nbsp;nbsp;他醒来时,只有杜明君在身边,为了防止他再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趁他还没开口,杜明君率先说:“景昭没事,现在在家里,你也没死,但下次就说不定了。”
nbsp;nbsp;nbsp;nbsp;缓慢地移了移目光,床上的人毫无血色,太久没喝水唇角裂开一条小口子,却意外显眼。
nbsp;nbsp;nbsp;nbsp;他没死。
nbsp;nbsp;nbsp;nbsp;“岁聿,你这样太极端了。”杜明君给他量体温,这三年岁聿进医院的次数已经比他过去二十几年都多,每次还都是特别严重的那种。
nbsp;nbsp;nbsp;nbsp;“吓到她有什么好处?”
nbsp;nbsp;nbsp;nbsp;把人吓得蹲在医院地上好久起不来,后来打了两瓶吊瓶才缓过来,亏他苦口婆心替他说了很多好话,结果他躺在病房这几天人不也是没来一趟吗?
nbsp;nbsp;nbsp;nbsp;要么是烦透了,要么是吓死了。
nbsp;nbsp;nbsp;nbsp;咽咽生疼到好像撕扯开的嗓子,他说:“我没吓她。”
nbsp;nbsp;nbsp;nbsp;杜明君愣了一下:“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这时他才看向他,意外冷静:“我死了她就不会痛苦了。”
nbsp;nbsp;nbsp;nbsp;眼睛里是清明的透彻,他没有撒谎,没有辩解,没有复杂的理由,风轻云淡的话语里透着绝望,一望无际如同永不见天日的枯井。
nbsp;nbsp;nbsp;nbsp;一拳锤到他枕侧,杜明君气的眼皮直跳,咬着牙根一字一句:“你以为你死了就能改变了吗!”
nbsp;nbsp;nbsp;nbsp;“岁聿,你简直就是一个狂妄自大的胆小鬼,你死了,没人会在意。你有没有想过景昭会怎么办?她要是以后二婚碰见个不怎么样的男人,生了个不怎么样的孩子,和一家不怎么样的人家生活在一起,她该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目光触动,杜明君冷笑,指着他:“我就这么说吧,你要是死了,我第一个把她介绍给王业平,听说她那个老情人在她死后哭坟哭了七天七夜,总比她嫁给一个拿不准的人好,我看王业平那家伙身体不错,生两个孩子应该没问题,一儿一女,到时候你别觉得孤独,我会拜托他们一家人携手去你坟前给你讲讲幸福的一家……”
nbsp;nbsp;nbsp;nbsp;皮肉相撞,杜明君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扶着沙发角,嘴角又麻又辣,歪歪头,颇为赞赏地看过去:“可以啊,刚醒就他妈能打人了。”
nbsp;nbsp;nbsp;nbsp;还这么疼。
nbsp;nbsp;nbsp;nbsp;早知道刚刚离远了说这些话。
nbsp;nbsp;nbsp;nbsp;坐起来的男人瞥了眼正在回血的输液管,淡定地重新自己扎好,头也不抬:“你和王业平应该合葬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别。”杜明君抬腕轻拭嘴角,笑得不着调,“你要是死了,你老婆就要和他合葬在一起了,据我所知,景昭应该还挺喜欢那小子的。”
nbsp;nbsp;nbsp;nbsp;心脏一抽一抽地发胀,不止他的感觉,连电子仪器上的心率也在王业平说完后加快。
nbsp;nbsp;nbsp;nbsp;开够了玩笑,杜明君扯过椅子坐下,语重心长像个家长教育道:“你把人家绑回来这一系列行为,要是交给白元祁不知道又要判你多少年。岁聿,其他的我暂且不想管,但是追女孩不是你这么个追法。”
nbsp;nbsp;nbsp;nbsp;这样追别说景昭了,就算王母娘娘来了也得被吓跑。
nbsp;nbsp;nbsp;nbsp;“你首先得学会尊重,你总得让人家在你旁边感觉到舒服吧,她是你老婆,又不是你买的洋娃娃,总会做出一些和你想法不一样的事,你是不是得体谅?”
nbsp;nbsp;nbsp;nbsp;难得的,他没反驳,安静地坐在床上听他讲话,他说:“什么都听她的,她会跑。”
nbsp;nbsp;nbsp;nbsp;杜明君点点头,遇上岁聿不跑才是傻瓜,但没这么说,而是继续:“这就是第二步,学会尊重她后,再挽留她,你想想景昭为什么喜欢王业平?还不是因为他一笑二哄三长得还可以,对她也不错,在市场上难免竞争力高一点儿。”
nbsp;nbsp;nbsp;nbsp;他只见过几次,小伙子上京的富二代,人没什么架子,再加上只要在景昭身边就笑眯眯的,如果他是个女的,肯定也会留灯。
nbsp;nbsp;nbsp;nbsp;闻言,他抿了抿唇,不确定看向他:“我现在丑吗?”
nbsp;nbsp;nbsp;nbsp;杜明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张嘴瞪大眼睛,差点为表真诚跪下来:“哥,你放心,你的颜值别说平海上京,就算去世选美不拿第一我都要怀疑评委是不是收钱了。”
nbsp;nbsp;nbsp;nbsp;其实有那么几秒钟杜明君怀疑岁聿是不是单纯想听自己吹捧他。
nbsp;nbsp;nbsp;nbsp;毕竟从小到大,爱他的恨他的,甚至连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传闻里,都找不到一句对岁聿这张脸的批评。
nbsp;nbsp;nbsp;nbsp;就连那年高三毕业他们几个去韩国玩还不小心登上韩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