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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后视镜中，男人眉眼七分冷峭，尽管大病未愈穿着病号服，但那点儿病气也没抹去他傲睨的秉性。

nbsp;nbsp;nbsp;nbsp;生来就是这么个自私自利不把别人放在眼中的人。

nbsp;nbsp;nbsp;nbsp;越看越觉得生气。

nbsp;nbsp;nbsp;nbsp;神经病。

nbsp;nbsp;nbsp;nbsp;巴特跟他说一句话都会觉得自己有病，索性绷个脸不言语。

nbsp;nbsp;nbsp;nbsp;车停下。

nbsp;nbsp;nbsp;nbsp;偏远的郊区除了干燥的冷风，还有灰烬的烟味儿，飘在空中咧人心肺，满目的白砖白瓦平添凄凉。

nbsp;nbsp;nbsp;nbsp;两个看起来年纪挺大的老人站在门口，头发半百，古铜色皮肤，穿着很朴素平常的衣服，隐隐能看出哭肿的眼睛，即便这样，他们脊背依旧挺直，北风将裤脚吹得瑟瑟发响，残败的枯叶飘到他的脚边。

nbsp;nbsp;nbsp;nbsp;靠着车门，过于惹眼的男人眼皮轻瞌，凝在他们手中精致的棕色木盒上。

nbsp;nbsp;nbsp;nbsp;巴特从他身边擦过，径直走向那对夫妻，纵然努力隐藏，眼中还是划过悲痛，扶着二人轻声：“我们带妹妹回家。”

nbsp;nbsp;nbsp;nbsp;接过木盒往这边走，离岁聿五步距离时停下来，眼神凛冽：“你还不滚？”

nbsp;nbsp;nbsp;nbsp;对他的话充耳未闻，反倒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手里的“骨灰盒”，狭长的指尖隔空轻轻点了一下，“这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巴特觉得自己错了，他为什么要和一个疯子说话。

nbsp;nbsp;nbsp;nbsp;厌弃地绕开他，想要上车，胳膊被扯住，偏头，和他一边高的男人脸上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理智得可怕：“我最后问你一次，景昭在哪。”

nbsp;nbsp;nbsp;nbsp;黑瞳猛缩，一把甩开他的手，暴躁之意难忍：“妈的，你要是再敢提她一次，我不介意把你也推进去！”

nbsp;nbsp;nbsp;nbsp;一声闷响，巴特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耳边传来惊叫，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头脑发胀，左侧太阳穴隐隐作痛，后背撞到车尾痛得直不起腰。

nbsp;nbsp;nbsp;nbsp;衣领二度被人拎起，一只眼的视线逐渐恢复，顶着头顶刺目的阳光，他看见穿着病号服的男人阴侧盯着他。

nbsp;nbsp;nbsp;nbsp;岁聿已经失去了和他周璇的耐心，简短道：“要么，把她带来；要么，证明是她。”

nbsp;nbsp;nbsp;nbsp;旁边那两个夫妻说着他听不懂的方言，皱了皱眉狠戾转头：“不想他死就闭嘴。”

nbsp;nbsp;nbsp;nbsp;这一拳下手不轻，打的他现在还在发懵，眼前好几重黑影，咽下喉头的涩意，冷笑：“她都死了，你还想怎么糟蹋她，岁聿，你没有心吗？”

nbsp;nbsp;nbsp;nbsp;更大一声闷响。

nbsp;nbsp;nbsp;nbsp;他听见那二人报警，却依旧无动于衷。

nbsp;nbsp;nbsp;nbsp;把粘了血的指骨蹭在巴特衣服上，报以同样的冷笑：“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nbsp;nbsp;nbsp;nbsp;“巴特，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说实话，你要不要试试？”

nbsp;nbsp;nbsp;nbsp;缓缓晃起头，啐了一口血沫，字字诛心：“你这么厉害，怎么还是让她死了，岁聿，是你，亲手杀了她，你听到了吗……”

nbsp;nbsp;nbsp;nbsp;空中的拳风带着杀意，这一拳要是落下，非要把人打到急诊不可。

nbsp;nbsp;nbsp;nbsp;“岁聿！！！”

nbsp;nbsp;nbsp;nbsp;千钧一发之际，杜明君赶来直接把人撞歪，错开的拳头砸在车上落下一个大坑，这个力度分明是冲着杀人来的。

nbsp;nbsp;nbsp;nbsp;白元祁和金秘书随后跑过来，三个人才把巴特从岁聿手中扯开。

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对上巴特血淋淋的左眼，白元祁一瞬间在脑海里把半部刑法过了一遍。

nbsp;nbsp;nbsp;nbsp;“岁聿，你他。妈有话不会好好说吗！”为了防止他再做出向刚刚一样的行为，杜明君在后面死死扯住他的两个胳膊。

nbsp;nbsp;nbsp;nbsp;要不是实在放心不下赶过来，还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哪个模样。

nbsp;nbsp;nbsp;nbsp;老白还说他能够自己解决，能个屁啊能！

nbsp;nbsp;nbsp;nbsp;“松手。”和他行为完全相反，他的语气基本找不出什么感情。

nbsp;nbsp;nbsp;nbsp;这么说杜明君更不能松开了，“你有什么话就这样说。”

nbsp;nbsp;nbsp;nbsp;苦涩的冬意总是已一种难以置信的方式剖析自己，比如前几日吹掉的树枝不知何时埋进地里，发软发烂。

nbsp;nbsp;nbsp;nbsp;他说：“这个骨灰，我要了。”

nbsp;nbsp;nbsp;nbsp;别说巴特，就连杜明君都有点儿琢磨不清，暗声：“你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他们马上就要带走去办葬礼了，哪有把人家骨灰抢走的道理？

nbsp;nbsp;nbsp;nbsp;“做鉴定。”微抬下巴，桀骜的眼中对这份骨灰不曾透露出半分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