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等她终于追上他的步伐,靠近他时,才恍然醒悟,她的世界一直没变,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美梦是时候清醒了。
nbsp;nbsp;nbsp;nbsp;她的所有在岁聿眼中只是一场新奇有趣的游戏。
nbsp;nbsp;nbsp;nbsp;“岁聿,我们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nbsp;nbsp;nbsp;nbsp;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他以为是错觉。
nbsp;nbsp;nbsp;nbsp;起身,想着今天是来请人的,转头强迫自己冷静下去,抬眼间恰好触及到一张纸,隔的不远,能清晰看见纸上“离婚协议”四个大字,以及最下面艳红的手印。
nbsp;nbsp;nbsp;nbsp;雨珠密密麻麻攀满窗户,外面冷风肆虐,拍的窗户直响,一如他逐渐崩断的理智。
nbsp;nbsp;nbsp;nbsp;“咚”的巨大一声,把在一边玩小球的小猫吓到一溜烟跑进卧室。
nbsp;nbsp;nbsp;nbsp;单人沙发被踢翻,背对着她,咬牙一字一顿地问:“你要离婚?”
nbsp;nbsp;nbsp;nbsp;透过印在窗户上的面容,她能看到他现在眼神有多可怕,像是证实她心中所想,那人抬眼,与她镜中对视,景昭像是一瞬间被人扼住喉咙。
nbsp;nbsp;nbsp;nbsp;他慢慢转身,一言不发,却逼得人说不出来话。
nbsp;nbsp;nbsp;nbsp;她强撑着勇气直视他:“对,关于财产我不要,岁家的所有东西我都不会拿走,你可以放心。”
nbsp;nbsp;nbsp;nbsp;“因为什么?”他觉得这个问题可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轻蔑,“在岁家,你有钱,有地位,有享不尽的特权,你甚至可以不工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有什么不知足?还是说——”
nbsp;nbsp;nbsp;nbsp;“因为王业平。”
nbsp;nbsp;nbsp;nbsp;如果不是物质的缺失,那只有精神的勾引让她迷失。
nbsp;nbsp;nbsp;nbsp;景昭有些疲于和他探讨这些,轻叹一口气:“岁聿,我们不合适。”
nbsp;nbsp;nbsp;nbsp;“我们不合适?那你和谁合适?你心里装着谁。”冷笑顺着胸腔震出,转动尾戒,皮鞋踩在劣质地板上发出不舒服的摩擦声,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眉眼低压,“你想和王业平在一起是不是?”
nbsp;nbsp;nbsp;nbsp;“我们的问题为什么要扯上别人?”
nbsp;nbsp;nbsp;nbsp;“你就是因为他。”
nbsp;nbsp;nbsp;nbsp;她实在不想跟他说话,推了一把面前的人,放狠话:“离婚的事我们直接对接律师就好。”
nbsp;nbsp;nbsp;nbsp;“昭昭。”握住她的手腕,强迫她与他对视,他说,“你以为离婚你们就能在一起了吗,你信不信我明天会让王业平消失在平海。”
nbsp;nbsp;nbsp;nbsp;电饭煲尖锐地发出“滴——”的提示音,她的粥好了,只是此刻她全无心思考虑这些,眼睛慢慢瞪大,透过他的神情,她明白岁聿不是在开玩笑。
nbsp;nbsp;nbsp;nbsp;使劲甩开他的手,倒吸一口冷气:“你疯了。”
nbsp;nbsp;nbsp;nbsp;岁聿的手段她不是没见过,血腥残忍的画面历历在目,凉意一点点从脚尖窜上来,试图和他解释:“我们两个人的事,和其他人没关系,你不要牵扯其他人。”
nbsp;nbsp;nbsp;nbsp;“我们昭昭真的很担心他呢。”深邃地看向她,将她散落在脸侧的碎发挽于耳后,捏着她的耳垂沉声,“担心到发抖了。”
nbsp;nbsp;nbsp;nbsp;弯身,他就这样保持与她平视,波澜不惊的黑瞳下是暴风席卷深海前的平静,他问:“昭昭,是怕我伤害他,还是——你在怕我?”
nbsp;nbsp;nbsp;nbsp;呼吸一滞,她根本控制不住躯体的反应,双手轻轻抓住他的胳膊,几近哀求:“岁聿,你能不能别牵连别人。”
nbsp;nbsp;nbsp;nbsp;带着细弱的哭腔。
nbsp;nbsp;nbsp;nbsp;听得人烦躁异常。
nbsp;nbsp;nbsp;nbsp;红着眼眶,她哽咽开口:“他是我在平海唯一的朋友。”
nbsp;nbsp;nbsp;nbsp;盯着她眼中的祈求,喉头狠狠一紧,酸的他发痛,心好像被揪在一起一般,连呼吸都不畅。
nbsp;nbsp;nbsp;nbsp;“昭昭,他不能成为唯一。”咬着牙开口,狠戾之气压抑不住,“要是我弄断他的腿,卸了他的胳膊,你还会看他吗,我会把这个狐狸精的脸刮花,把他……”
nbsp;nbsp;nbsp;nbsp;极小的清脆声响起,是她颤抖指尖的痛意,她说:“你别动他。”
nbsp;nbsp;nbsp;nbsp;这个力度对于他来说和挠痒痒无异,却刺刺麻麻的一直蔓延到心底,这个世界上也就她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造次。
nbsp;nbsp;nbsp;nbsp;轻笑,这一巴掌也让他冷静了不少,对上她恐惧的眼神,不着调开口:“昭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调情呢。”
nbsp;nbsp;nbsp;nbsp;“你,你别这么喊我。”她讨厌这个称呼,讨厌他游刃有余把她玩弄于掌心的骄傲,说好了不露怯,攥紧手心别开头,“岁聿,你当初为什么娶我?”
nbsp;nbsp;nbsp;nbsp;“……”他愣了一下,起身往墙上靠了靠,掀了掀眼皮,随意道,“娶谁都一样。”
nbsp;nbsp;nbsp;nbsp;屋内安静得可怕。
nbsp;nbsp;nbsp;nbsp;她缓慢点点头,坦然开口:“离婚,对你没有任何损失。”
nbsp;nbsp;nbsp;nbsp;“你说的对。”他抬腕勾着她的头发,神情恣睢阴沉,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但结束权在我手里,不在你手里。”
nbsp;nbsp;nbsp;nbsp;“我讨厌被算计,被安排,任人拿捏,这些我有提前告诉过你吧,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