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溪想要抽回手,却又怕弄醒他,只能任由他紧紧握着。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昏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暧昧的剪影。
萧砚川通红的锁骨紧绷着,豆大的汗珠顺着线条分明的胸肌倏然滚落,在床单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林照溪静静坐在床边,细细打量着萧砚川紧锁的眉头,心里五味杂陈。
她怎么也想不到,看上去强壮的萧砚川生病的时候会如此虚弱。
萧砚川的呼吸依旧很重,睫毛随着他的一呼一吸微微颤动。
林照溪突然想起他说的话,心头莫名一软。
“我长得结实了点,又不是没有痛觉神经。”
林照溪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摩挲萧砚川的手背,轻声安抚道:“没事了,烧退了就好了。”
边上的大黑已经安心地侧躺着进入睡眠模式,林照溪坐在椅子上,左手托腮,看着萧砚川出神。
困意袭来,她支撑不住,枕在自己的左臂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萧砚川在一片昏沉中悠悠转醒。
刚一睁眼,手心传来纤细柔软的触感,他太阳穴猛地一抽,意识瞬间回笼。
萧砚川轻轻松开自己的大手,林照溪白嫩细长的手指被他握得通红。
因为长时间的压迫,指尖已经毫无血色,微微泛青。
林照溪侧趴在臂弯里,眉头紧紧拧着,放在他胸口的右手,手肘处伤口上暗红色的痂触目惊心。
萧砚川心疼地看着林照溪,一头雾水,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不由皱眉深思,却又想不起细节。
只记得傍晚冒雨去山里抢修了一辆半路抛锚的货车,回来时整个人疲惫不堪,脑袋昏昏沉沉,连车都没顾得上洗,冲了个凉就睡下了。
没想到这一觉醒来
萧砚川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林照溪,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除了心疼和愧疚,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
他微微抬手想去触碰林照溪的发丝,手指刚伸到半空,犹豫了几秒后又缓缓收回。
又过了一会儿,萧砚川动作极轻地把林照溪的右手从自己的胸口拿开,放好。
随后,他仰起脖颈,喉结重重滑动,低低唤道:“林照溪”
沙哑的嗓音驱散了林照溪的睡意,她猛地惊醒,睁眼便对上了萧砚川的目光。
萧砚川正痴痴地望着她,眼睛里好像藏着一团炽热的火,热烈得远超他此刻的体温。
“怎么样了?”
林照溪睡眼惺忪,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根本没注意到萧砚川的眼神。
她紧张地起身,站在床边伸手去摸萧砚川的额头,有些焦急地说道:“怎么还是这么烫?我们去医院吧,好吗?”
林照溪的右手因为刚才的动作开始重新回血,丝丝点点的麻意顺着胳膊爬遍全身。
她不动声色地把手背在身后,轻轻握拳,又慢慢放开。
萧砚川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林照溪的一举一动,眼底的兴奋叫嚣着,澎湃着,多到快要溢出来。
“没事了,好多了。”
萧砚川喉咙干哑,声音里带着逞强,他挣扎着起身,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
林照溪自然地端过杯子递到萧砚川手边,拿起温度计对着萧砚川的额头又测了一次。
温度计再次发出警报,林照溪却如释重负地笑了。
“降了一些,38。5℃了。”
萧砚川尝试把这个数字和自己联系起来,“刚才烧很高吗?”
“3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