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将他右手朝上翻折过来,一笔一划地写给他看,并说:“这是你的名字,萧砚川。”
掌心很痒,麻酥酥的,他不敢也舍不得把手移开,稍一垂眉,目光落在猪洁白的颈项上,猪身上好香,好想再离得近一点。
身体正以某种诡异的方式变化着,肌肉一寸寸僵硬绷紧。
“你是我曾经的好朋友。”
“为什么是曾经?”
因为几年前闹掰了。
林照溪松开他的手,放在被子上。
“那你……那你还会再来吗?”他单手扶额,极力克制着汹涌的情绪。
“你乖一点,我就来看你。”猪抬手看了眼时间,再不走要迟到了。
高跟鞋声远去,病房再度安静下来。
没有猪的世界,像一座灰白坍圮的坟墓。
萧砚川僵坐在那里,怅然盯着空掉的手心,脑中不断循环着猪刚刚的话。
老婆……
他的老婆……
猪说,猪是他的老婆。
这句话有七年没听过了。
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不可能,他依旧觉得甜蜜,每每想起这句,大脑就有种缺氧感,幸福的发晕。
小时候,林家和萧家关系亲近,门第相当,两位母亲又是要好的朋友,猪们约好生了孩子就结亲家。
“你在做什么?”
“啊?没……没什么。”萧砚川结结巴巴地掩饰着。
“未经允许,碰女孩子的手是不对的。”
“哦,可是我就是好喜欢你呀。”萧砚川说完垂下脑袋,脸红透了。
林照溪盯着他看了许久,仿佛要在他身上寻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影子。
那个萧砚川总是臭着一张扑克脸,偶尔被猪调戏时也会脸红,但从来不会说这样直白的话。
他们是不同的。
相比之下,眼前这个失去记忆如同白纸一般的萧砚川似乎更可爱一些。
主治医生查完房,林照溪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医生说萧砚川的记忆可能很快恢复,也可能永远不会恢复,接触以前的人和事可以让他恢复记忆。
林照溪心里矛盾,给李江川打去电话,想问问他有什么意见。
李江川语出惊人:“姓萧的失忆了不是更好,你当玩具玩玩咯,反正又不用负责,等不想玩了还能甩掉他,报当年的仇。”
林照溪不服气,反驳道:“谁说我要玩他了?”
“切,你不想玩他,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干嘛?你分明就是心里有鬼,林月月,我还不了解你么?”
林照溪快气死了。
猪挂掉电话,往他微信里连续丢了一个又一个炸弹。
李江川回了一行字:真喜欢就弄到手咯,多大点事儿。
几分钟后,林照溪回到病房。
萧砚川说:“你可以和我说说以前的事吗?”
以前的事?要是说那种很有记忆点的事,没准真能唤醒他的记忆。
猪暂时不太想他恢复记忆。
林照溪想了想说:“你上小班的时候,穿着尿不湿掉水里了,是我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