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衡也笑了:“你真该这样去对关屹。”
冉照眠伸手揉了一下在室内待久了而温度有些高的脸:“怎样?”
他不知道怎么又提到关屹了。
祁砚衡回答道:“始终维持着一种以自己为主体的心态。”
“感情就是一场有关双方心态和情绪的博弈,稳一点会更容易达成目的。”
“相反,如果你先失控,就会更容易留下破绽,对方能顺着那道裂口把你一眼看透到底。”
“就像刚刚,你不是稳定地把丁逸看到底了吗?”
冉照眠侧头看了他一眼:“喜欢一个人,真的能完全控制住情绪吗?”
祁砚衡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酒,然后对上他的目光:“不能,但情绪的表达形式可以。”
“比如,我第一次在宿舍楼阳台上看到你和关屹,你可以伤心难过,用哭来呈现情绪也没关系。”
“但绝对不能像那样死缠烂打、以一种乞求的方式毫无尊严的哭。”
冉照眠安静地听完,眸子低垂下来,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哪有说的那么简单,情绪对行为的控制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上头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事后也是真的觉得很愧疚,也很抱歉,感觉折磨了他也亏欠了自己。”
“这样看来,我确实有很多问题。”冉照眠自嘲地笑了下,握着杯子低声道,“他不喜欢我,是应该的。”
祁砚衡偏头看去,身旁的人低垂着脑袋,安静、清寂。
蓦地,一声水滴落下的声音响起,随即酒杯里的液体泛起一阵涟漪,扩散开来。
祁砚衡突然感觉心脏被刺了一下,一股很不舒服的闷窒感泛涌。
他没想惹对方伤心。
他掌住冉照眠身后椅子的靠背,让他转向朝着自己。
“冉照眠,你……”
看到对方湿得模糊成一片的眼睛,祁砚衡的声音一顿。
然后他曲起手指,很轻地勾去他脸上挂着的泪珠。
“别哭了。”
他不想看到对方自贬,也不想看到他为关屹哭。
“看来这样哭可以。”冉照眠蓦地开口道。
祁砚衡一愣,就看到冉照眠用衣袖抹了一把脸,水洗过的眸子很亮,他眉眼飞扬道:
“不是你说的吗?伤心的时候可以哭,但不能哭得太狼狈纠缠,最好能让人共情心软,是这个意思吧?”
祁砚衡:“……”
企业级理解。
冉照眠原本以为自己学到了,可是看到对方淡着神色没有说话,他又不确定了。
“你都帮我擦眼泪了,没有触动到你吗?”
祁砚衡握着杯子喝了一口加了冰块的酒。
“这招对我没用。”
冉照眠往前面的桌子上一趴,像是挂在了吧台上,丧丧道:“好吧。”
祁砚衡收回擦泪的那只手,不自然地轻动了下。
感受到未尽的潮湿穿透了皮肤,渗进了血液中,随之汩汩流向四肢百骸。
他没有说谎,以他为对象,确实验证不出来这样有没有效果。
因为祁砚衡突然意识到,他没想着对方哭得好不好看,又是否克制体面。
总归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