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诺曼利用杜达菲将权力渗透进了雄管会,正如其他家族利用自家雄子激化格砂洛林家族这代继承虫与异姓雄子间的矛盾,正如尚陵利用斯律安进入首都星各雄虫的视线,他们,都从未真正地喜欢雄虫。
可是,大概再高傲的国王都会有难免低头的时候,正如再厉害的将军也有可能在某一天折戟沉沙。
从来不曾将任何虫放在眼里,哪怕是自己的生身雌父和兄弟也能随意利用的黑发雌虫,或许自己都不曾想到,有一天他会遇到一只那么特殊的雄虫。
那是一只着实漂亮的雄虫,这大概是包括了尚陵在内的大部分首都星雌虫的第一印象。
然后,那大概也是一只着实奇怪的雄虫,这大概是所有亲眼见过或听过斐洛事迹的雌虫们的第二印象。
是的,奇怪。
那只雄虫,真的很奇怪。
他明明身份尊贵,但却从不因此而自傲,更不因此打压其他虫族亦或者收拢低等雄虫。他甚至会为了雌虫出头,他还会为了雌虫对雄虫动手。
你说他胆小,他连A级雄虫都敢打。你说他胆大,他却可以为了歌帝这样的低级雌虫选择向尚陵退步。
这样的雄虫,这样的斐洛,真的很奇怪。
首都星没有秘密,尤其是有关雄虫的事情,从来是各大家族关注的重中之重。
但明明所有虫都关注着斐洛,明明他们看着他从完全不了解虫族,到后面一点点熟悉虫族事务,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虫都感觉仿佛他们越了解斐洛,就越不了解他。
他们不明白斐洛为什么对雌虫那么好。
他们不明白斐洛为什么非要就读军校。
他们不明白斐洛为什么会选择宁愿进禁闭室也不与格砂洛林家的那只蠢货和解。
他们不明白斐洛为什么会选择拒绝所有雌虫的示爱。
他们不明白……斐洛为什么愿意孤身引走星兽。
为什么?
殿下,您做的这些到底都是为什么?
可以说,从银发雄虫回到首都星以后,他的所有言行举止就几乎都与虫族们自小接受的教育相悖。
他们实在不理解雄虫为什么要怎么做,而更让他们不理解的是,为什么看着这样做的斐洛,他们一开始还只是疑惑不解,慢慢的,他们竟然会开始感到担心,慌乱以及……心疼。
他们……心疼一只雄虫?
他们……怎么会去心疼一只雄虫。
不比普通雌虫,贵族雌虫们都是从小接触着雄虫长大的。对于雄虫,他们就像是那望着火的飞蛾。
他们向往雄虫,但也畏惧雄虫。他们对雄虫有很多种心绪,可以是尊敬,可以是敬畏,可以是占有,但……怎么会是心疼。
看着诺曼议长,看着自己的雌父,尚陵一开始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无用的情绪。可到底,时间会让雌虫明白,那种情绪叫做什么。
“我喜欢斐洛”
“我想让他高兴,我不想让昼沙大将死在萨迪克星系。这,就是我这么做的原因。”
没有什么其他的谋算,没有什么其他的计较,原因就这么简单,雌虫就是不想再让雄虫难过而已。
即便这个代价……是其他无数普通军雌的陨落。
“你还记得你的姓氏吗?”
最终,这位老议长还是只问了这一句话。
但与其说这是一个问题,不如说是一个提醒,一个这位老议长拿自己的雌子没有办法的徒劳提醒。
面对这个提醒,嘴角弯得深了深,黑眸雌虫笑得温和清朗。
“我会永远记得,雌父。”
虽然我有时候也会想忘,但雌父,我会记得。
两虫的谈话没能持续多久,毕竟如今的两虫都早已不是拥有太多闲暇时间的雌虫。
可是,尚陵离开老议长书房以前,年长雌虫还是问了他最后一句话。
“那些雌虫的星兽诱导装置哪里来的?”
能够引诱高等级星兽转变攻击方向的装置,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太轻易就能获得。军部并没有这类装置的太多储备,祁蒙图家族不管明面上还是私底下也都没有类似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