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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议论的声音突然压低。

nbsp;nbsp;nbsp;nbsp;“你们说他是不是那个？”

nbsp;nbsp;nbsp;nbsp;“哪个？”

nbsp;nbsp;nbsp;nbsp;“同性恋呀，听说男的在下面的就他那个样子。”

nbsp;nbsp;nbsp;nbsp;“我也觉得他是，皮肤比女人们保养得还白，屁股又大又翘，听说那个时……”

nbsp;nbsp;nbsp;nbsp;后面就是隐秘而嘲讽的笑声。

nbsp;nbsp;nbsp;nbsp;诽谤并非无缘无故，契机来源于沈钦州在酒吧的工作牌不慎被大家看到，无人询问他在酒吧做什么工作，也不管他的性格是否能胜任那些其实需要很多技巧的工种。

nbsp;nbsp;nbsp;nbsp;谣言先于真相成为他人舌尖上的谈资。

nbsp;nbsp;nbsp;nbsp;沈钦州对这类嘲讽其实是无感的，裴刑也不在乎外人的评价，但他告诉沈钦州，面对嚼舌根的小人一定要狠狠还击，因为这种人大多欺软怕硬，你硬起来，他们便知你不是软柿子，下次捏的时候会考虑考虑。

nbsp;nbsp;nbsp;nbsp;沈钦州明白道理，但是没有精力。

nbsp;nbsp;nbsp;nbsp;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高院长的话。

nbsp;nbsp;nbsp;nbsp;蒲公英是一家私人福利院，但是行政上归属社区管理，人员编制高院长说了不作数，当初没法将沈钦州州排进蒲公英。

nbsp;nbsp;nbsp;nbsp;但他那时候实在困难，沈翼又需要人照顾，高院长便将楼道的杂物间腾出来给父子俩居住。

nbsp;nbsp;nbsp;nbsp;院里职员一共五人，都受过高院长的帮助，可怜父子俩不会到处乱说。

nbsp;nbsp;nbsp;nbsp;沈钦州不清楚谁将他们的栖身之所捅出去。

nbsp;nbsp;nbsp;nbsp;高院长既然这样通知沈钦州，那就是没有周旋的余地。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自己已经给蒲公英添了太多麻烦。

nbsp;nbsp;nbsp;nbsp;于是在对方话音刚落就点头同意。

nbsp;nbsp;nbsp;nbsp;手上的积蓄足够支付房租，但是购置助听器的计划就要往后移，因为光买助听器不行，还要配合康复训练。

nbsp;nbsp;nbsp;nbsp;沈翼是语前聋，越早佩戴助听器越早恢复说话能力，但是他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期，随着计划的又一次后移，沈钦州不知道还有没有听到沈翼说话的那一天。

nbsp;nbsp;nbsp;nbsp;或许可以先做听训练习。

nbsp;nbsp;nbsp;nbsp;但这又是一笔不菲费用，且沈翼一直对相关训练表现出强烈排斥心理。

nbsp;nbsp;nbsp;nbsp;不配合的孩子，昂贵的助听器，无底洞的康复训练。

nbsp;nbsp;nbsp;nbsp;沈钦州每考虑一个节点，心中的压力就重一层。

nbsp;nbsp;nbsp;nbsp;不是被石头压着的那种沉重。

nbsp;nbsp;nbsp;nbsp;而是被雨水缠身的潮湿。

nbsp;nbsp;nbsp;nbsp;黏腻又窒息。

nbsp;nbsp;nbsp;nbsp;面包一层层码放到货架上。

nbsp;nbsp;nbsp;nbsp;起酥面包、酵母面包、黄油面包、鸡蛋香酥面包，塑料袋发出轻微的声响，面包的品种越来越丰富，顾客往往要挑选许久都不一定挑到喜欢的。

nbsp;nbsp;nbsp;nbsp;他们时常抱怨这种面包不健康也不好吃。

nbsp;nbsp;nbsp;nbsp;但是沈翼很喜欢这些价格在五元左右的面包。

nbsp;nbsp;nbsp;nbsp;蒲公英接受企业专项捐赠，每个孩子一周能吃到几次点心，但沈翼不属于福利儿童，他没有，想吃只有沈钦州自己购买，但沈钦州为了存钱不太舍得花费，只有超市处理的临期食品，他才选一两样带回家。

nbsp;nbsp;nbsp;nbsp;即便这样，沈翼也很喜欢。

nbsp;nbsp;nbsp;nbsp;比起那些碎碎叨叨嘲讽他的言语，沈钦州的手指拂过干净的面包袋，要不今天买个日期新鲜的面包给沈翼，以缓解内心的愧疚感。

nbsp;nbsp;nbsp;nbsp;这样决定后，沈钦州心情稍微轻松地站起来。

nbsp;nbsp;nbsp;nbsp;议论声顿时停下来，门缝里几双眼睛小心翼翼看着货架后的沈钦州。

nbsp;nbsp;nbsp;nbsp;见沈钦州转身朝外走去，几人相视一眼。

nbsp;nbsp;nbsp;nbsp;看见他开始搬运沉重的货物时，大家露出得逞的轻笑。

nbsp;nbsp;nbsp;nbsp;还剩最后几件货的时候，沈钦州撑着腿捶腰。

nbsp;nbsp;nbsp;nbsp;他的力气真的很小，可能不比娇气的女人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