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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这并非危言耸听，荀小姐见识广博，给她讲了许多见闻，其中天花肆虐人人谈“花”色变，早前朝廷为应对此疫大力研制免疫的法子，初时用天花患者的痘液抹入死囚伤口，主动感染，痊愈后的人的确再没得过这种病，但死了的也不在少数，这场试验以失败告终，然而接下来痘液换成了痊愈者的血液，从平民到权贵，全部成为上一阶层治天花的“药罐子”。

nbsp;nbsp;nbsp;nbsp;死了很多人，弄得怨声载道，最后不得不终止了去，实际背地里的……谁又能说得清呢。

nbsp;nbsp;nbsp;nbsp;如今不用放血，只是打个针就不会得病，方钰可不敢大剌剌的说出去，毫不夸张，消息传出去她血得被放光，谁也保不住她的命。

nbsp;nbsp;nbsp;nbsp;她娘打过针了，等她哥办完事回来也能补上，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方钰呲着牙傻乐，满心感激。

nbsp;nbsp;nbsp;nbsp;然而凌宴心不在焉，方钰很识趣的告辞离去。

nbsp;nbsp;nbsp;nbsp;凌宴头疼的掐了掐眉心，回到医院院内，一眼看到人群中的秦笙，温和可亲，秦笙正带学徒挨个询问接种者感受，仔细记录，有这么一位惊才绝艳的大夫在，大家非常安心。

nbsp;nbsp;nbsp;nbsp;这么有责任心的一个人……是她老婆，凌宴狠狠咬唇，她不会让季鸣弦再伤到秦笙一根毫毛，来到她跟前都不行！

nbsp;nbsp;nbsp;nbsp;什么遵纪守法，有些事根本不需要下定决心！

nbsp;nbsp;nbsp;nbsp;只可惜凌宴的演技毫无长进，她们一个被窝睡了那么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秦笙一眼看出端倪，“我的好阿宴何故强颜欢笑，哪里不开心了？”

nbsp;nbsp;nbsp;nbsp;第一批疫苗顺利接种完毕，大家情况稳定并无不良反应，除了枕头太粗伤口大了些以外堪称完美。

nbsp;nbsp;nbsp;nbsp;秦笙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凌宴如坐针毡，但她不想说，“没事，我有点困，可能是疫苗闹得吧。”

nbsp;nbsp;nbsp;nbsp;笑死，还敢撒谎了，没事才出了鬼，秦笙对付她这执拗的性子简直不要更熟练，几口“咬”下来，某人愣是忍住没招供，仍旧坚持，“我真困了。”

nbsp;nbsp;nbsp;nbsp;好生浮夸的哈欠，秦笙脸色微冷，上次她家高门贵女这般执拗……还是上一次，“让我猜猜，方钰跟你说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在老婆玩味的目光下，凌宴笑了笑，顶住压力自然接道，“她问我是不是给她打的鸡蛋清。”

nbsp;nbsp;nbsp;nbsp;秦笙：？

nbsp;nbsp;nbsp;nbsp;“呵，何必掩饰。”既然和方钰有关，那便是县城，和近来的消息略微一对，不是县城的黑羽令、不是苏南风、不是据点，除此之外，那只剩下衙门了，转瞬间，秦笙明悟一切，语气微沉，“有人来找我了，对么？”

nbsp;nbsp;nbsp;nbsp;在她极其聪明的伴侣面前，第一个谎言一旦被戳破，后面圆多少个都毫无意义，凌宴回以沉默。

nbsp;nbsp;nbsp;nbsp;秦笙指尖扶上她布满愁云与不忍的眉宇，继续逼近，“是她？”

nbsp;nbsp;nbsp;nbsp;笃定的语气，秦笙无比确信，只有那个人会让阿宴“犯病”，这般表现，怕是要瞒着自己，早先动手结果了她。

nbsp;nbsp;nbsp;nbsp;季鸣弦作恶多端，成了傻子还福大命大能寻到她们……估摸阿宴破防了吧？

nbsp;nbsp;nbsp;nbsp;毫不夸张的说，不论事大事小，秦笙对凌宴都了解的过于仔细。

nbsp;nbsp;nbsp;nbsp;凌宴放弃挣扎，暗自绷着的脸颊骤然松懈，“是，那坨狗屎来了，我会解决她！”

nbsp;nbsp;nbsp;nbsp;秦笙坐在她腿上，娇声调笑，“报仇的事怎么大包大揽不带我呀，呵，你敢这般过分，那我去报仇也不带你了。”

nbsp;nbsp;nbsp;nbsp;眼底的阴狠仿佛能淬出毒来，一眨眼的功夫，从娇俏可爱的野山参变成心狠手辣的小蛇蝎。

nbsp;nbsp;nbsp;nbsp;凌宴张了张嘴，她无言以对。

nbsp;nbsp;nbsp;nbsp;这段时间，她一点点看秦笙的黑化值降下来，尤其在出海救回水世澄、晓得黑羽令的海上航线后，黑化值持续走低，竟维持在2%这一历史新低，秦笙看到了报仇的希望，愿意把重心放在生活上，不让仇恨吞噬、不走极端，家破人亡的恨，双亲、族人惨死的自责，能控制这两种情绪绝非易事。

nbsp;nbsp;nbsp;nbsp;这个时候让她面对背刺自己的剥皮凶手？秦笙绝对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凌宴很担心她的精神状态会故态复萌。

nbsp;nbsp;nbsp;nbsp;当然，也有一部分她的小小私心。

nbsp;nbsp;nbsp;nbsp;“我不想她见到你，她不配！”一个衣角角都不能见，凌宴当场暴怒，再无法忍受，怨念和恨意像井喷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她恨恨指责起命运的不公，“凭什么啊？！”

nbsp;nbsp;nbsp;nbsp;凭什么坏人有这样好的运气？！她像个倒霉鬼一样历经磨难谨小慎微？

nbsp;nbsp;nbsp;nbsp;她不要再忍了，就让季鸣弦的死成为导火索，凌宴要直接向雪玉宫宣战。

nbsp;nbsp;nbsp;nbsp;曾经十分抗拒所谓的救世主，但此时此刻，凌宴只想拨乱反正，剔除毒瘤，肃清这污浊的世界，主宰一切！

nbsp;nbsp;nbsp;nbsp;那张温和的面孔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偏执、狰狞和疯狂，变得如此的陌生，跟曾几何时的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她心口剧烈起伏，秦笙一阵心惊，连忙给凌宴顺气细细安抚，“不生气了，不生气。”

nbsp;nbsp;nbsp;nbsp;但凡季鸣弦惨了那么一定点，凌宴都不会破防成这样，人比人气死人呐，而情绪向来稳定的人发起火来颇为恐怖，饶是秦笙也有点遭不住，哪里还敢跟她算账，赶紧哄人。

nbsp;nbsp;nbsp;nbsp;可在这刚刚注射过疫苗的当口怒急攻心，凌宴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栽倒在地，吓得秦笙魂飞魄散。

nbsp;nbsp;nbsp;nbsp;一阵兵荒马乱，凌宴又被扎成刺猬，双目紧闭，眼皮动来动去，也不知是不是在梦里大杀四方着。

nbsp;nbsp;nbsp;nbsp;秦笙守在她床前，狠狠戳她，“你啊你啊……先把自己气倒算怎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气不打一处来，可终是心疼更多，细细抚摸她的脸，果然还是这般更顺眼。

nbsp;nbsp;nbsp;nbsp;作者有话说:

nbsp;nbsp;nbsp;nbsp;秦笙：能把自己气昏过去？你可真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