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千亦尽管事先知道了贺殊是住在一个怎么样的环境里。
但从照片里了解的,和亲眼所见的,完全像是两回事。
从踏进外头那扇楼梯处的铁门时,岑千亦的心就开始隐隐的痛。
越往里走*,越是黑暗,尽管黑暗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想到她的贺殊在这样的环境里住了半个月,她这心就跟渗入了此刻空气里的霉味般。
只要呼吸,就难过。
看着门里的人,那盏暴露电线的钨丝灯就在她脑袋顶上,都像是照不亮她整个人。
明明就在光下,她却像笼着一层阴影,完全没有从前那样的明媚灿烂。
还瘦了。
怎么瘦了那么多
照片里看起来,明明变化不大。
岑千亦的心微微抽了一下,看着人冲着她缓缓伸出了手,她惯性地就想往前递过脸。
但那双手却在离她一掌的距离停了下来。
岑千亦呼吸一滞,莫名的有些心慌。
看着眼前的人,这是她这半个月来,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的人,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结束所有的事,第一时间就想见到的人。
路上她想过贺殊会有的各种反应也猜想对方会不会在见到她时就用力抱住她,说想她。
或者亲她。
结果她就这样她站在面前,伸着手,想碰不敢碰的样子,眼里甚至还有惊慌。
她知道了这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现在她是怕了?
岑千亦心里一阵发慌,还有一股委屈,还有一种持续汹涌的火气,各种情绪交织,但最后,看着眼前人那自动掉落的眼泪,所有这些情绪都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能怎么办,她就算怕了她,她也不能放她走想到这人要她走的那晚,她难受得想过要不就杀了,但不过是一个想法,就比杀了她还难受。
杀不了,动不得,她坦诚,她拿贺殊毫无办法她败了,也愿意主动投降。
住进心里的人,就该让她有恃无恐。
岑千亦伸出了手,想要去握贺殊的手,但在看清她手上的血污后,和贺殊一样停在了半空。
她这才想起来,从那地方匆匆赶来见贺殊,她只脱了作战服,还没有收拾过自己。
低头看了眼与她的双手截然不同的洁白衣裙,岑千亦徒手就撕扯了一块,认真擦起手心里的血污。
看着贺殊眼里的慌张害怕,岑千亦用一种调侃的方式试图打破现在这让人有些不喜的沉默气氛。
也想要缓解贺殊这不知道因何而起的紧张。
“怕什么,你不是说了,我是你的玩物。”
话音落地,贺殊‘噗通’一声就给跪下了。
岑千亦擦拭手指的动作一顿,看向地上的人。
怎么跪下了
地上的贺殊,又气又急,在脑海里质问系统。
“你电我干什么?!”
她才要跟岑千亦解释她不是玩物,想要问问她是哪里受了伤,突然,一阵电流,电得她双腿发麻完全站不住!
贺殊用力捏住了退,低垂着的脸上五官狰狞。
【宿主,快啊,磕头求饶!】
岑千亦显然是来找宿主算账的,刚刚的话那么明显的讥讽奚落,宿主还铁骨铮铮站着,简直找死啊!
它要不出手,它这宿主非死在这不可!
距离零点就差四分钟了,要是死在这儿,系统实在不甘心!
【宿主你别默默掉眼泪,你哭大声点,哭着说你错了,求岑千亦再给你一次机会!】